“弟子”盛洪谈科斯：“他与中国紧紧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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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市场与法律》包含科斯的8篇论文，包括《企业的本质》、《边际成本之争》和《社会成本》。

洪升，山东大学经济研究中心教授，是中国为数不多的与罗纳德·科斯有过密切接触的中国学者之一。

洪升昨天在接受《晨报》记者采访时说，“大概在20世纪80年代，我们一直在阅读科斯教授的文章，包括他的理论介绍。”大概在1987年和1988年，我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做研究。因为我读了科斯的论文，我很受鼓舞，所以我写了一封信，希望能和他交流。”

出乎意料的是，科斯给洪升写了回信。

科斯教授在百年诞辰接受采访时透露:“1988年，我给洪升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中说，‘我坚信，研究和了解中国正在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事情，将大大有助于我们改进和丰富我们对制度结构对经济体系运行的影响的分析’。”我仍然相信这一点，这一信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后来，洪升等人编辑了《企业、市场与法律》一书，其中收录了科斯的8篇论文，包括上海三联书店出版社出版的《企业的本质》、《边际成本与社会成本的争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联系更加紧密。

科斯强调现实世界不喜欢黑板经济学

“在我们讨论学术问题的时候，我也在寻找机会向科斯学习，然后就有了机会。”洪升告诉早报记者。

自1993年10月起，洪升应科斯的邀请成为芝加哥大学法学院的访问学者。

“当我去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时，我是他的学生，但他仍然尊重我。在法学院，我们都有单独的办公室。那时，我们同意每周谈一次。事实上，我向他寻求建议。他总是来我的办公室。虽然有一些原因，他的到达时间是不确定的，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架子。按照中国人的说法，学生应该去问老师问题。”洪升后来回忆道。

洪升说科斯出生于1910年12月。他从小就阅读马可·波罗的游记，并向往中国。早在20世纪60年代，科斯就认识了经济学家张五常，并且对张五常印象很好。也许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中国人很聪明。1978年以来的中国改革吸引了科斯的注意力。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洪升找到了科斯。

“我发现他对中国非常感兴趣。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过中国，所以他只能依靠有限的知识来形成他的判断，而且他的直觉特别好。例如，他认为家庭在中国非常重要。这种理解大致是好的。”洪升说。

基于这一判断，科斯认为俄罗斯的改革——将农场解体为个人，而中国的改革——将人民公社解体为家庭。因此，中国的农村改革能够取得胜利。

“事实上，中国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一经建立，就产生了很大的效果。后来，江浙两省出现了家庭作坊，它们的生命力也很强。这也证明了他的观点。”洪升说。

洪升昨天还说，在芝加哥大学的六个月里，他不能读太多的书，但最大的收获是他认识到了科斯的方法、风格和个性，这是一种超越书本的收获。

“我认为科斯的方法是自由主义。他追求自然秩序，强调个人作为系统一部分的作用，而不是个人的作用。我曾经请他给“制度”下定义，但他说所谓的定义应该是一群经济学家通过沟通和竞争形成的主流观点，而不是他作为经济权威的结论。”洪升说。

至于科斯的风格，洪升认为科斯是一个明显的经验主义者。“他强调经验，强调现实世界。他不喜欢用数字做演绎，得到很多公式，也就是黑板经济学。他希望了解现实世界。”

"今天纪念科斯是为了进一步加速改革."

洪升认为，作为一名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经济学家，科斯相对谦逊。“他们是自由经济学家，相信自然秩序和自然演绎形成的体系，不强调个人贡献。因此，他对自己的理论贡献非常谨慎。当然，他也承认，经济学家所做的一些研究将对社会产生影响。”

虽然科斯从未到过中国，但他与中国有着密切的联系。

洪升认为，1978年后中国改革的实质是制度变迁，这当然需要理论解释。因此，当中国经济学家提出制度变迁的方案时，寻找制度理论是很自然的。经过长期探索，我们发现了科斯创立的新制度经济学。

交易成本是新制度经济学最基本的概念。科斯在1937年的《企业的本质》一文中提出了交易成本的思想。科斯认为，交易成本应包括衡量、界定和维护产权的成本、寻找交易对象和交易价格的成本、讨价还价和签订合同的成本以及敦促严格执行合同条款的成本。

洪升认为科斯新制度经济学的最大特点是对制度的研究，而且方法非常简洁。科斯认为，新制度经济学是用主流经济学的方法来研究制度。中国多年来的改革历程恰恰证明了其结论的正确性。

“这一点的核心是承认产权和保护产权，包括由普通人建立企业，包括农民的耕地。”洪升说。

2010年12月，为庆祝科斯诞辰100周年，十余家学术研究和出版机构在北京联合举办了“科斯与中国”学术研讨会，并编辑了同名纪念专辑。

洪升说，纪念册印刷后，配有特制的精美漆盒，效果显著。科斯教授收到信后不仅非常高兴，而且科斯太太也放不下。非常感激的张五常教授也表扬了他。除了会议礼品，他还自费买了10套。

今天，科斯死了。

洪升认为，我们今天纪念科斯应该做的是进一步加快改革。"虽然中国现在承认财产权，但是对财产权的定义和保护还不够."

“一方面，小产权，如农民的土地产权，虽然宪法规定它们应该受到保护，但它们没有得到尊重和有效保护。一些地方政府搞开发区，占用农民的耕地，农民得到的补偿很少，这是对农民财产权的侵犯。此外，一些大的产权，如一些企业的产权，不能得到很好的保护，例如，一些企业家遭受不公平待遇，这也是证据。所有这些都将阻碍中国的发展。”洪升告诉早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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