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走出“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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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邱报道

68岁的任从未接受过中外媒体的采访，被称为“中国最神秘的商人”。直到新西兰当地时间5月8日下午，他才第一次出现在惠灵顿博物馆酒店，并回答了一些记者关于他的退休计划和中国人权的问题。

这是他25年来第一次来到媒体面前，为他打造华为的“平台”。

他嘲笑美国政客以“国家安全”的名义拒绝华为的保守和荒谬。他断言:“美国网络在过去、现在和未来是否安全与华为无关”；

他形容华为与中国政府的关系，“与新西兰本土公司与新西兰政府的关系没有什么不同”；

他回应了外国媒体对中国人权的质疑，谈到了中国人权的进步和存在的问题，但他认为“中国必须避免创建一个欧洲式的‘福利社会’”，以避免失去竞争力；

他淡化了华为的接班人问题，并认为该公司目前的三人轮换首席执行官制度运行正常。他说他是否退休“取决于公司是否还需要我”；

他还说，退休那天，他会开一瓶香槟，开一家咖啡店或餐馆，并“拥有自己的农场”...

据华为内部人士透露，任最近打破了这一传统，多次走上前台。自今年以来，他已在布鲁塞尔和圣彼得堡两次公开露面，并发表公开演讲。最近，他在欧洲更加活跃，在各国政治家之间进行斡旋，也更愿意推动华为参与公共事务。

半个月前，任还通过内部邮件粉碎了此前的所有猜测:他坚决否认华为将上市，并宣称他的家族“永远不会进入接班人序列”；“我对媒体几乎完全透明，”他出乎意料地说，因为在过去的25年里，他写了无数的文章，在媒体上暴露了大量的个人观点。

今年年初以来，任正非的女儿华为首席财务官孟晚舟一直陪伴着任正非。今年1月，孟首次代表华为出席公司年度财务状况媒体沟通会。她详细回答了公司员工持股的问题。她向媒体承诺，华为将尽快开放“黑房子”，并邀请外界查看代表员工持股的“华为工会”的股票登记册。

“退休后我想拥有自己的农场”

在任访问新西兰之前，新西兰总理上月率领一个贸易代表团访问中国，庆祝两国自由贸易协定签署五周年。新西兰当地媒体认为，这“标志着两国政府之间的关系达到了历史上最好的水平”；随后，作为中国商人会见了新西兰工党领袖和新西兰交通部长。所有这些都旨在促进华为在新西兰的4g业务。据悉，华为已入选新西兰4g/lte网络和国家宽带网络。

对于全球公司华为来说，很难厘清政治和商业之间的界限。这导致华为在过去几年遭遇越来越多的政治障碍。一年前，新西兰的邻国澳大利亚拒绝了华为向其提供国家宽带网络设备的商业扩张计划。一些澳大利亚媒体认为，这是对所谓“涉及中国利益的黑客事件”的报复。

去年，美国众议院认定华为和中兴有“危及美国国家安全”的可能性；2010年至2011年，出于同样的原因，华为被禁止竞标美国第三大运营商sprint设备；同年，他被迫退出对美国科技公司3leaf的收购；早些时候，在2007年，美国投资委员会拒绝了华为与贝恩资本联合收购3com。

5月8日在惠灵顿接受采访时，任郑飞用竞争对手的羡慕总结了这些事件背后的原因。“华为没有向美国主流运营商出售任何关键设备，也从未向美国政府部门出售设备。美国网络在过去、现在和未来是否安全与华为无关。”他说。新西兰媒体对任正非称华为“关闭”了美国市场的言论进行了总结。

当被问及“中国安全机构是否联系华为员工，让他们为国家安全机构打探海外实体”时，任明确表示(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全企业员工肯定会拒绝这一要求。他举起手，笑着说“不”。

为了摆脱国外舆论的偏见，任郑飞第一次公开讲述了自己的历史:1978年，他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工程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的军队，并于1987年创建了华为。记者问:“为什么要加入中国共产党？”他的回答是:“那时，所有优秀的人都会入党”，“那时，我个人的信念是努力工作，奉献自己，甚至为了人民的利益而牺牲自己”。

对于外国媒体就中国人权状况提出的问题，任表示，中国的人权状况正在“逐步”改善。“我认为中国的(人权)状况与我30年前看到的完全不同。当然，世界人权事业的进步已经走过了几百年，中国的人权状况还有很大的改善空间。”

谈到劳工权利时，他改变了语气，强调应该从“发展”的角度看待人权。"从欧洲的经验来看，如果劳工权利受到过度保护，中国将陷入困境."。

是时候站起来了

任从躲在幕后多年到走上舞台。这背后是华为面临的困境和压力。

截至2012年，华为作为全球第二大电信设备，年销售额为353亿美元，与爱立信的353.8亿美元仅差一步之遥。全球电信设备市场每年约为1300亿美元，其中华为和爱立信占据了超过50%的市场份额，中兴通讯、Alang和Noci分享其余份额。在过去10年里，市场上最初的10家大公司中有5家被淘汰，剩下的5家公司在全球市场上表现出稳定而均衡的分工，这在短期内很难打破。

华为曾希望在美国这个世界上最富裕的电信市场取得突破，但它一再碰壁。除了政治因素，北美的商业门槛也很高。只有48%来自美国市场的阿朗家族以及思科和爱立信占据了市场。商业和政治力量建立的壁垒使得这种模式难以动摇。因此，华为不得不明确放弃在不久的将来进军美国市场。

这意味着华为的全球搜索已经触及了地理维度的上限。

华为不久前发布的2012年年报显示，华为2011年和2012年的销售额分别增长了9.1%和8%。华为此前宣布，未来五年复合增长率将在10%左右；在2011年之前的五年里，华为的复合年增长率为16%，而此前的增长率超过了20%。华为已经从一家快速发展的公司沦落为一家正常发展的公司，这是不争的事实。

更重要的是，所有这些都不是短期市场，而是中国长期经济困境的缩影。2009年世界金融危机深重时，任私下向身边的人断言，中国的4万亿计划只能解决人们对它的渴求和担忧；全球制造业过剩将加剧，他当时预测“中国经济将在2012年触底。”今年第一季度，中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率降至7.8%，实现了四年前的预测，并在华为实施。

显然，在传统业务遭遇天花板的背景下，华为未来的增长必然依赖于企业网络和消费终端这一新业务，但这并不容易。这两项业务分别只占公司的5%和20%，去年分别只增长了25.8%和8.0%。

去年，华为的手机终端质量显著提高，并成功进入全球智能手机第三名，但仍远远落后于苹果和三星。业内人士认为，这种距离不是产品(质量)的距离，而是华为品牌与世界的距离，以及华为文化与世界的距离。要缩短这一距离，华为必须从局限于技术和市场的开放，全面转向品牌和企业文化的开放。因为与全球运营商的封闭游戏相比，以手机为代表的新业务“企业网络”和“消费终端”的扩张，更依赖于品牌和渠道等非产品和外部能力。

华为品牌开放的盲点之一是任自创业以来极其低调的风格。以此为出发点，规划华为的未来，任郑飞必须“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