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宪容：日元贬值令中国贸易面临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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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晋三政府上台后，其经济目标是摆脱日本经济“失去的20年”困境，即摆脱前20年的通缩恶性循环，使日本经济走上适度增长、适度通胀的良性发展道路。因此，安倍政府开始在金融、财政和产业政策方面进行重大改革，以实现日本的经济复苏。为了显示其抗击通缩的决心，安倍政府于2013年1月22日提出了“无限期量化宽松”政策，并将通胀率达到2%作为政策实施的条件。安倍很快任命黑田东彦为日本央行行长，以确保其货币政策的全面实施。

据《证券日报》报道，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研究员易宪容认为，由于日本宣布并全面实施“定量和定性宽松”的货币政策，对市场影响最大的应该是日元的全面大幅贬值。4月9日，日元一度跌至1美元兑99日元以上，为2009年5月以来的最低水平。与2012年的1美元兑78日元相比，美元兑日元升值了20%以上，日元的下跌预计不会在短期内停止。一些分析师认为，1美元兑100日元、101日元、102日元和111日元是日元持续下跌的几个阻力位。但作者认为这只是历史数据，实际情况相当不确定。因为，最近，日元汇率改变了过去五年的强劲表现，并继续迅速下跌。这不仅是因为市场对日本央行反通缩决心的疑虑已经消除，也是因为只要黑田东彦大力实施“定量和定性宽松”的激进货币政策，日元就会继续贬值。至于美元和日元之间的重要心理障碍在哪里，这取决于日本央行的通胀目标是什么。因此，安倍经济学的启动对世界和中国市场的最大影响是日元的持续贬值，这种贬值的心理障碍在哪里？

因为日元贬值真正意义不在于中国早期喧闹的货币战争。试想，作为一种价格关系，汇率的重大变化必然是利益关系的重大调整。作为国与国之间的重大利益调整，不可能通过不同的阴谋来赢得或失去一切。它总是有利有弊，其成本和收益的计算往往很不确定。特别是在以美元为主的国际货币体系中，以信用货币作为汇率变化的锚，这种利率关系更难计算。因此，每个现代国家采取的汇率政策往往是基于自己的国家利益。在这种情况下，一国汇率政策的调整并不意味着其他国家也会跟风。因此，笔者早些时候指出，不应用阴谋论来看待日元贬值，国际货币战争也不会发生。同样，汇率的升值或贬值对一国的贸易关系有利也有弊。事实上，日元贬值的实际意义并不在于调整国家间的利益，它只是一种影响和结果。更重要的是，日本央行通过日元贬值来调整国内经济利益，从而刺激日本国民的通胀预期，从而扩大日本国内需求，摆脱长期通缩的恶性循环。

目前，无论日本当前的经济形势多么复杂，无论日本当前的经济问题是周期性的还是结构性的，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日本20年来经济损失的最重要原因是日元的迅速升值。日元的快速升值不仅全面削弱了日本企业的国际竞争力，还导致了日本综合国力的下降(因为日本1950年至1980年的经济高速增长在很大程度上与出口导向型经济有关)，也导致了大量日本资金提前回流到全球。而这些资金和财富都集中在少数企业和少数人手中。可以说，少数人持有的9万亿美元个人财富既没有扩大投资的愿望，也没有增加个人消费的动机(因为这些资金大多由老年人持有，而且因为日元对美元在过去20年升值了4倍以上)。对于进口大量商品的日本来说，这些老年人的消费在财富中所占的比例较小。只要他们持有极低利率的日本政府债券，他们就可以分享日元快速升值的果实。可以说，如果这种价格机制没有被激进的政策打破，这种利益格局没有得到很大的调整，日本经济就不可能摆脱已经失去20年的困境。作者多次指出，日元大幅贬值可能不会使日本经济走上复苏之路，也不会使日本经济摆脱长期的通缩恶性循环，但如果日元不大幅贬值，日本经济绝对不可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可以说，黑田东彦激进的“定量和定性宽松”货币政策不仅是为了向市场释放大量流动性，也是为了突破现有的日元汇率机制，让日元迅速贬值。因为，日元的大幅贬值不仅是为了通过市场价格机制打破固化的利益格局，调整现有的利益关系，消除强大的既得利益集团可能为深层次改革设置的障碍，减少改革过程中利益分享可能造成的政治僵局，改变和调整企业和投资预期，而且是为了提高日本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增加其投资需求。我们应该看到，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日本的经济改革从未停止过，但每次经济改革触及既得利益，阻力都是巨大的。执政五年多的前首相小泉纯一郎推动的改革也宣告结束。这是安倍政府通过汇率改革突破现有既得利益阻力的最重要举措。但这一举措，尤其是当日本激进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导致日元迅速贬值时，将对国际市场和中国产生巨大影响。

我们应该看到，尽管日本经济已经“失去了20年”，但日本作为第三经济大国的格局并没有改变。从定性的角度来看，日本有1亿多人持有9万亿美元的金融资产，而中国有14个人只有7万亿美元左右。日本的国民消费能力是中国人的15倍以上，其经济实力远远超过中国。因此，作为一种价格机制，汇率的重大调整或日元的大幅贬值不仅会影响日本的国家利益和改变市场预期，还会影响全球市场的资金流动。当日元升值时，早年流向世界各市场的日本资金又相继回到日本市场；当日元贬值时，以日元为主体的套息交易可能会盛行，日本资金将大量流向各个全球市场。这些资金流向哪里，对这些市场的影响肯定会很大。但是这些资金将流向哪里目前还不确定。我们必须密切关注。

此外，日元的大幅贬值也会影响国际市场的商品价格(虽然影响小于美元的变化所造成的影响)，从而导致全球商品价格的波动。此时，国际市场上商品价格的这种变化将很快传递到中国市场。这种影响不仅在于国际贸易关系的价格调整，还在于巨大的汇率风险。例如，日本的农产品(000061)主要从中国进口。日元贬值不仅要求中国贸易商对日本的农产品出口进行重新定价，还增加了中国贸易商的汇率风险。日本出口也是如此。日元短期内的快速贬值将给中日贸易带来巨大风险。

因此，一方面，我们必须看到日元急剧贬值是一个大趋势，不能改变；另一方面，我们应该关注日元大幅贬值对国际和中国市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