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琏再呼吁经济增长模式转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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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

在经历了30年的快速增长后，中国经济正面临增长放缓、产能过剩问题以及地方债务风险和影子银行等隐患积累的挑战。未来经济增长的潜力在哪里？昨天，在博远基金会成立五周年学术论坛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经济学家吴敬琏再次呼吁，中国要从依靠投资转变为依靠提高效率来拉动经济增长，经济转型的唯一出路是全面深化改革，建立以法律制度和规则为基础的竞争性市场体系。

增长不取决于投资，而是取决于效率的提高

吴敬琏说，目前研究中国经济发展的主流分析框架是凯恩斯短期经济分析框架，它将经济增长的驱动力分为出口、投资和消费。当出口和消费增长率下降时，只能通过投资来提振。但是，他认为这一框架不适合研究中长期经济增长，更适合用生产函数作为理论框架。

吴敬琏提到的生产函数是美国经济学家索洛在20世纪50年代提出的。他认为有四个变量决定产出，即土地、劳动力和资本，另一个是“索洛剩余”，即全要素生产率。

吴敬琏说，现代经济增长的主要来源不是投资，而是效率的提高。中国经济需要的是转变发展方式，这一点早在1995年就提出来了。然而，在第十个五年计划期间，改革放缓，人口红利消退，这减缓了其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导致问题日益严重。

“十二五”改革与预期存在差距

此前，吴敬琏曾多次公开呼吁打破体制障碍，深化改革。他曾经说过，转变增长方式已经提出了近20年，但至今没有取得显著的成效。问题在于制度障碍并没有消失。他昨天指出，“十五”和“十一五”规划完成情况不佳，与体制改革缺乏重大进展有关；虽然“十二五”期间加快了这方面的改革，但与最初的预期仍有很大差距。

此前，由于国内经济增长主要由政府投资和巨额信贷推动，一些项目消耗了大量能源和资源，环境污染成本巨大。行政垄断和权力的扩张也导致寻租和腐败；另一方面，尽管政府出台了一系列鼓励政策，但民营企业仍难以进入电力、交通、环保等基础设施领域，人们越来越多地呼吁进行体制改革，放松政府管制，打破国有企业的垄断。

今年以来，以行政审批制度改革为突破口的政府改革进程明显加快。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也多次提出理顺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减少政府对微观经济活动的干预。

吴敬琏说，过去20年的经验表明，真正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唯一途径是全面深化改革，建立以法律制度和规则为基础的竞争性市场体系。

■视图冲突

在昨天的论坛上，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经济学家林毅夫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刘世锦对中国经济未来能否继续保持快速增长发表了不同看法。林毅夫仍然坚持他的主张，即“8%的年增长潜力将保持20年”，而刘世锦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在未来将继续下降。

林毅夫8%的年增长潜力保持了20年

林毅夫以前多次指出，只要发展中国家合理利用“后发优势”，即模仿和利用发达国家的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经济增长率就可以达到发达国家的二至三倍。

他昨天说，根据1990年的不变价格，2008年中国的人均收入水平是美国的21%。从日本、韩国和台湾等东亚经济体的发展历史来看，当它们的人均收入达到这一水平时，它们保持了20年7.6%至9.2%的年均经济增长率。

据此，他认为中国可以利用同样的后发优势，在20年内保持8%左右的年增长潜力，但前提是需要深化市场经济体制，消除双轨体制带来的弊端和腐败，提高人力资源质量，克服人口红利过早消失带来的劳动力短缺。

刘世锦未来的经济增长将继续下滑

根据同样的数据，刘世锦昨天说，上述东亚经济体在达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11000国际美元(即按1990年不变价格计算)后，经济增长普遍大幅下降。中国有望在2015年达到这一水平，因此他预测中国经济目前正从10%左右的高速增长期转变为中速增长期。

刘世锦预计今年和明年的经济增长率为7%-8%，2015年不超过7%，2020年约为6%。

刘世锦说，林毅夫的“后发优势”，在缩小收入差距的过程中，后发者和先行者在不同阶段有不同的速度，这与经济结构有很大关系。

刘世锦认为，中国工业化中前期的增长速度可以实现跨越式发展，一旦进入以服务业和消费为主的经济发展阶段，发展速度将会放缓。

■现场pk

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有时间表吗

在昨天举行的“人民币可兑换进程与资本市场开放”子论坛上，现场学者就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时间表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中国社会科学院成员余永定表示，他不同意加快资本账户自由化的进程。博源基金会主席秦晓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巴曙松持相反意见。

据报道，“十二五”规划已经写了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逐步实现，但没有给出明确的时间表。一些学者认为这一目标在2020年左右基本可以实现。然而，余永定昨日明确表示:“不要说人民币在2020年可以完全自由兑换。如果你这样做，你可能会使自己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

他表示，在美联储宣布或将退出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后，金砖国家的经济遭受了严重损失。亚洲金融危机后，东南亚各地区也对当时资本市场管理不善造成的极其严重的后果感到遗憾。

他说:“内部和外部的问题使我对加快资本项目自由化的步伐有更多的保留意见。”“资本项目自由化是中国经济改革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我们过早拆除屏障，以后哭就太晚了。”

秦晓不同意他的观点。他说，他对逐步稳步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持怀疑态度，因为到目前为止，具体的操作方案和开放范围还没有公布。“你(指余永定)不主张时间表。肯定有一些隐含的假设。这个假设已经被证明了吗？”

巴曙松也支持秦晓的观点。“在没有一定时间限制的情况下，我估计我们将讨论10年或积极稳步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措辞。”

■背景信息

袁波基金会

博源基金会是在香港成立的民间智库，旨在促进学术和政策研究，关注中国经济、社会和国际关系中的中长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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