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打银行王志浩：最坏的时刻过去了 但也不会明显恢复

本篇文章3569字，读完约9分钟

如果你打电话给渣打银行(Standard Chartered Bank)大中华区研究总监王志豪，你可能会认为他是一个南方人，但事实上，他是一个眼睛深邃、鼻子高高的英国人，在中国的外资银行首席经济学家中，他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外国人。

但王志豪对中国经济的理解不亚于我们本土的经济学家，而且不乏热情和独到的见解。几天前，在接受《国家商报》记者的独家采访时，这位英国人谈到了城市化、经济适用房、通货膨胀等话题。

城市化:中国的城市密度不够

你认为今年或“十二五”期间城市化对中国经济的促进作用和可能出现的问题是什么？

王志豪:发展中国家羡慕中国投资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城市化和基础设施建设是不发达国家经济增长的必要条件。而且，中国的城市化率只有50%，这种模式仍然存在空空间；增长和总收入增长来自城市化。城市化进程带来了更好的医疗和教育条件，提高了整体劳动生产率，在能源利用方面更具可持续性，并且可以集思广益，这对创新非常重要。我们需要更多的城市化。

然而，在城市化进程中，失地农民的贫困现象也随之出现，大量的新市民无法过上正常的城市生活。失去土地的农民在城市里感到无所适从。城市居民收入的快速增长推高了房价，这意味着农村居民买房更加困难。许多城市建造经济适用房，但融资跟不上，而且主要是为城市低收入人群，而不是农村人口。后者失去了土地和村庄的天然庇护，他们缺乏在城市劳动力市场上竞争的劳动技能，他们的孩子很难接受良好的教育。随着城市化水平的提高，收入不平衡加剧。

Nbd:与中国和外国相比，你对城市化的具体建设有什么看法？

王志豪:城市的密度是个问题。大城市的密度很低不是一个好现象。你可以看到北京国际贸易中心附近有许多70年代和80年代的老房子和几栋高楼。纽约会像这样吗？香港会是这样吗？目前，中国的城市还不够密集。在城市化的过程中，城市应该更加密集，否则就会出现交通和能源消耗的问题，因为这是对土地的极大浪费。如果我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我可能会非常重视中国的地铁和其他投资，将来城市密集后，应该会有很大的发展。

对于这个问题，可能是政府想拆，但又不敢拆。过去，它可能以很低的成本完成了拆除。现在人们的产权意识更强了，所以拆迁成本很高，很难拆除。现在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好办法，但是谈判还是需要的。我们应该建立一个更好的机制。我们不能说拆迁是要尽可能多付钱。它应该有一个底线，而不是无休止的消费。我们可以与被拆迁人沟通，设定合理的补偿水平。最后，我们可以对他们说:“对不起，我们给你们的价格已经很合理了，我们必须发展。”

在城市化进程中，如何解决土地和住房问题是一个关键环节。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王志豪:目前每年1-1.5个百分点的城市化率很难提高，农业用地应该会变得更加昂贵。刘易斯拐点意味着未来农民工的数量将会减少，而城市的房价将会居高不下。我们能做的是不断吸引农业人口进入城市，并把他们融入城市。

转移人口的住房状况需要改善；目前，市场上没有适合他们的住房，经济适用房不能满足数千万家庭的需求。为此，我们可以发行国家社会住房债券，保证政府的收入，通过租金收入和财政部的担保补贴吸引投资者进行投资，然后将筹集的资金分配到所需的城市。

经济增长:预计2013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为7.8%

我想听听你对去年和今年中国经济形势的基本看法？

王志豪:当我在2011年做经济预测时，我觉得经济增长会开始放缓。我们认为央行将在去年第二季度开始实施宽松政策，这最终是正确的，但力度低于我们的预期。因此，我们最初的预期是在去年7月和8月开始变暖，但最终在10月和11月开始变暖，恢复非常缓慢和适度。

基本上，去年的经济形势与我们的判断相似，只是政府的刺激力度低于预期，复苏时间更长。

我们认为最糟糕的时期已经过去，但今年不会有明显的复苏。专家们关注宏观数据，但许多企业家表示他们感觉不到复苏。只是因为库存周期尚未过去，政策相对稳定，没有明显的刺激效果，再加上一些细节性因素，复苏不会太明显。

我们预测今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为7.8%，这更为谨慎。许多同龄人分别是8%、8.5%、9%、9.5%等等。

Nbd:从四个季度来看，今年的经济会呈现什么样的趋势？

王志豪:我们的感觉是每个季度都会更好，通货膨胀可能在第四季度开始成为一个明显的问题。因此，加息可能在11月和12月开始。也有可能在2014年开始加息。

今年下半年，美国和欧洲的经济形势可能开始好转，这也将刺激中国的出口政策。那么中国的房地产今年将缓慢复苏。或许在第二季度，库存周期就要结束了。很多企业的库存，比如钢铁企业，下降了很多，但是还没有到位，但是也有一些汽车企业的库存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

一般来说，库存周期将在第二季度结束。而且因为需求高于生产和库存，他们也可能增加生产来满足需求，所以库存周期也会带来一些正增长。

Nbd:目前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是什么？

王志豪:我估计房地产是最关键的，其次是基础设施投资和出口。

房地产是最重要的，它将带动不同的企业和行业，包括玻璃、钢铁、水泥等。近三四个月来，全国销售面积的增长率基本呈正增长；中国在建房地产的增长率已经连续八个月为负。如果没有大量库存，在建面积的增长率将随着销售面积的增加而增加。在第二季度，它可能会恢复正增长。这是我对房地产持乐观态度的主要原因。

此外，尽管有报道称中国的三、四线城市如海南和贵阳存在房地产风险，但我认为这只是一个孤立的现象。

Nbd:你认为今年中国的外贸形势如何？

王志豪:今年和去年差不多，大约8%。

欧洲仍处于衰退之中，德国的经济增长明显放缓，去年约为1.5%，今年约为0.6%。其他国家将继续下滑。然而，我们也认为，西班牙、爱尔兰和其他国家的改革措施已经进行了第三和第四年，应该得到改进。至少欧盟解体的风险几乎消失了。对中国来说，外部需求可能会收紧，但不会对世界经济产生太大影响。

我对中国今年的出口并不乐观，但我并不悲观。这取决于具体的观点。总的来说，我们将谈论进口和出口，无论出口减去进口的变化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然而，用这些数据来判断出口的贡献是正还是负是不准确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你在出口行业工作，并且你的工资增长了8%，那么这种出口对经济有积极的贡献。

通货膨胀:当风险酝酿时，逐步提高利率

Nbd:人们更加关注美国推出的一系列量化宽松政策，这将涉及到中国的通胀问题。你认为今年的通货膨胀形势会变得严重吗？

王志豪:我个人希望政府不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通货膨胀上。我们不仅要注意短期问题，还要注意长期问题。我们判断，只要我们缓慢加息，本轮通胀不会太剧烈。别慌，早点处理这个问题。

市场预期开始缓慢上升。三个月前，人们还在谈论2.5%，3%等等。去年9月，我们曾表示这一比例将达到4%。我认为qe3是做出这一判断的最不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食物和服务的价格。包括猪肉和蔬菜在内的食品价格已经开始出现周期性拐点。

通过分析中国pmi指数的变化曲线，我们可以发现近两年制造业不是特别好，相对稳定，但服务业一直高于制造业，这可能说明服务业的工资压力仍然比较大，我们认为今年服务价格可能会缓慢回升。

因为服务业的劳动力供给是有限的，在制造业中，工资的上涨可以增加机器和资本而不是体力劳动，而在服务业中，这就更加困难了，所以工资的上涨会直接转嫁到服务价格上。此外，我认为4%的消费物价指数实在不高，所以工资增加10%，消费物价指数增加4%，是可以接受的。

我们也希望货币政策应该具有前瞻性，在通胀风险开始滋生时，我们需要逐步加息，而不是在风险确实出现、cpi超过5%甚至更高时，才频繁加息。

Nbd:在货币和财政政策方面，有人说今年的财政赤字会增加。你对中国货币和财政政策的调整有何看法？

王志豪:据报道，今年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约为2.1%，我认为这是相似的。我们相信中国有很多社会保障计划，包括医疗和经济适用房，我们也非常清楚当地的财政赤字。因此，我们的总体判断是，未来10年中国的财政赤字将保持在2%~3%的水平，高于近10年来1.3%的平均水平，但与7%和8%的gdp增速相比，我们认为这是合理的。

金融支持工业。我认为利率自由化是一种做法，它会逐渐缩小利差。然而，缩小差距必须有一个平衡点。目前，中国的利差约为2.8%，这在银行之间是不同的。亚洲的平均利差可能在2%~2.5%左右。因此，差距可以缩小，但不能太大。

在我看来，不管利率上升多少，只要企业主接受就可以了。然而，在中国，人们不太明白应该支持小企业，所以利率固定在8%。但这样一来，如果有20%的客户破产，那么银行的中小企业部门就应该彻底赔钱。因此，从短期来看，8%对中小企业有利，但对可持续性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