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男腐败内幕：国家能源局辟谣是受其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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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人物杂志的封面

政府和企业勾结情妇，相互反目成仇

刘铁男腐败内幕

2011年11月20日，《财经》。网站发表了一篇题为《中国收购:一个高官和一个裙带商人的跨境贷款欺诈》的文章，很快吸引了大量网民观看。

仅仅几个小时后，这篇文章就被网站删除了。虽然文章中没有指出这位高级官员的名字，但许多“业内人士”已经猜到了他们指的是谁，但他们只是不知道内幕。这件事，就这样在沉默中慢慢展开。

整整两年后，“部长级官员和商人跨境贷款诈骗案”再次浮出水面，这次“高官”的职务名称是由实名举报人——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国家能源局局长刘铁男透露的。

举报者和被举报者同时出现在公众面前。一份“高级官员腐败实名举报”和一个涉及高级官员家庭成员和情妇的“非典型腐败案件”终于在这次揭开了帷幕。

经过一场“较量”，刘铁男被中央纪委“拿下”。

关于刘铁男案的悬案，请参见《环球人物》杂志记者经深入调查后从日本和加拿大发回的相关报道。

发言人出面“驱散”，双方多次“露面”

实名举报充满曲折

2013年5月11日晚，北京市西城区木樨地北部“木樨地公寓”小区，中央纪委调查人员将副部级干部刘铁男及其妻子带走。

第二天上午11点，监察部网站直接发布消息:“刘铁男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在接受调查。”14日，中央组织部通过媒体宣布，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党组成员刘铁男涉嫌严重违纪，中央决定解除其领导职务。同一天，国家发改委网站上刘铁男的个人主页被删除。

据悉，刘铁男是中共十八大以来继原四川省委副书记李之后又一位被调查的省部级干部。他也是自2003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成立以来第一位被免职的部长级官员。新华社首次发表微评:“最近，中央纪委多次提倡实名举报，刘铁男的倒台无疑发出了积极的进步信号。恶有恶报，贪腐和蝗虫在人民监督的汪洋大海中被捕获，它们将是无形的。”

从实名举报刘铁男到宣布接受组织调查，用了五个多月的时间，可谓“波折重重”。与此同时，举报者、举报者和中央纪委就像悬疑剧中的三个角色。每一次他们出现，每一个过渡或每一条线，他们“拉动”社会和公众的神经:报告是真的吗？告密者和告密者的新趋势是什么？中国共产党的态度是什么？

三大微博

2012年12月6日上午11点，在新浪微博上被认证为“金融媒体人”的罗昌平，接连发了三条微博举报时任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国家能源局局长刘铁男。

在第一条微博中，罗昌平报道称刘铁男涉嫌伪造学历。报道称，刘铁男在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担任经济参赞时，在爱人的帮助下获得了名古屋市立大学的“僧侣学位”，但这只是一个荣誉证书，而不是学位证书。第二，在微博上，罗昌平报道称刘铁男与商人倪日涛结成了政商联盟，称刘铁男的妻子郭京华(音译)和儿子刘德成持有倪日涛公司的股份，他们在进行海外收购时诈骗了国内银行。在第三条微博上，爆料并贴出了刘铁男和爱人徐的照片，称在双方因利益反目后，这名女子多次受到死亡威胁。

当三条微博发布时，舆论一片哗然。当天下午，国家能源局发言人曾亚川立即对媒体做出回应，称上述消息纯属诽谤和造谣。这位发言人说，报道的官员已经被告知这一事件，正在国外访问。他还表示，“我们正在联系相关网络管理部门和公安部门，并正在上报案件和报警。将采取正式的法律措施来处理这一问题。”。据媒体报道，刘铁男当时确实正在俄罗斯访问。作为国家能源局局长，刘铁男还在中俄能源谈判第九次会议上代表中国政府与俄罗斯有关方面签署了一系列合作文件。随后，一位知情人士向媒体透露，国家能源局发言人是在刘铁男的指示下回应媒体的。

2013年5月12日，《人民日报》发布了一条微博，称刘铁男的“阴谋”从实名举报到新闻办公室主任拒绝严厉谴责，再到今天确认接受调查，跌宕起伏。实名举报在先，组织调查在后，这再次表明，为公众监督创造条件是反腐败制度化不可或缺的积极能量。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警惕:既然新闻发言人是一名公职人员，他怎么能成为一名“家奴”并认可自己呢？

报告过程很困难

罗昌平实名举报后，国家能源局的回应是“诽谤和造谣”，而相关纪检监察部门没有表态，使他成为“关注的焦点”。

据接近罗昌平的人士称，“当时他确实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将近两个月后，罗昌平几乎再也没有说过这件事。另一方面，刘铁男仍然频频出现在公开报道中:

2012年12月17日，刘铁男与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陈、自治区主席白马迟林座谈；

2012年12月18日，刘铁男出席国家发展和改革工作会议组织的“经济运行调控工作座谈会”；

2013年1月7日，全国能源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刘铁男到会并做了报告；

2013年1月29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到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调研。刘铁男参加了随后的座谈会，并出现在相关新闻报道中...

1月29日，刘铁男“现身”后的第二天，罗昌平再次发来“重”微博，称“中央有关部门已经对我的实名举报(刘铁男)立案调查，这是一个案件调查，不仅仅受理。”一方面，举报者声称已经立案调查，另一方面，举报者照例出现在许多重要场合，这让公众越来越感到困惑。当时有媒体报道说，罗昌平认为有两个时间窗口可以解决他报道的事件，一个是今年春节前，另一个是今年全国人大前，但他没有等到全国人大召开后再发布消息。

又过了两个月，大家渐渐忘记了，“刘铁男被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带走”的消息突然出来了。

5月13日，罗昌平在他的微博上写道:“自从刘铁男被调查以来，我没有接受过任何媒体采访。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核对和交叉验证这些报告的内容，这绝不是一个单一的报告后的发展。在最艰难、最绝望的三月和四月，没有媒体愿意听我谈论“前因后果”。现在大势已去，我没有精力重复这个故事，我敦促媒体同行们发发慈悲，因为所有的后果必须由我自己承担，这超出了一个人的能力。”

在这里不难看出，作为一名告密者，罗昌平确实经历了一段不寻常的时光。

粉碎刘铁男的“稻草”

刘铁男的倒台被普遍认为是罗昌平实名举报的结果。事实上，正如罗昌平早些时候所说，事件“绝不是一条线的发展。”根据《全球人物》杂志记者的调查，至少有一条“线”发挥了重要作用。

按照惯例，国家能源局同国家粮食局、国家林业局等“国家局”一样，应当是中央委员会的候补委员，或者在下一次党代会上被选为中央委员会的候补委员。因此，十八大前58岁的刘铁男，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一直被视为“上一层楼”。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作为中央国家机关的全国党代表，刘铁男甚至没有被列入十八大中央候补委员候选人名单。据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内部人士透露，早在2012年5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许多退休高级官员就联名签署了一份关于刘铁男涉嫌腐败的举报信，并将该信直接发送给了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随后，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退休高级官员谁签署的报告信采访了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工作人员。知情人士表示，或许中央纪委对刘铁男的调查已经开始。

果然，在今年的全国人大会议上，刘铁男不仅没能连任国家能源局局长，就连国家发改委“推荐”他进入CPPCC的材料也“被中央组织部退回”。

两会后，刘铁男仅担任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和党组成员，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12名副主任中仅排名第九，主管经济运行调控和产业协调。从那以后，根据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官方网站，在刘铁男之后的另一位副局长“协助刘铁男同志主管经济运行调控，并协助刘铁男同志主管经济运行调控局。”这种“援助”被一些熟悉部委业务的人解释为“极其不正常”。

有了央视春晚的小品台词，或许刘铁男已经知道自己真的有“大事件”了。

还有一件事让刘铁男“心惊肉跳”，那就是十八大后中央政府的反腐决心。

2013年1月9日，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常务委员、秘书长、发言人崔在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监察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提倡实名举报，所有实名举报都要先行处理，及时回应。”这种说法很容易引起对罗昌平报道刘铁男的猜测。随后，1月22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发表了著名的讲话“老虎和苍蝇一起打”。谁是“老虎”以及何时战斗，再次在社会上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不久，罗昌平报道的“刘铁男官商勾结案”中的商人倪日涛因“特殊原因”被中央纪委工作人员控制。这一事件再次向刘铁男发出了一个信号，“这件事，中央纪委真的开始工作了”。

这些，也许就是压在刘铁男身上的“救命稻草”，使他最终无法支撑。当刘铁男的真名被举报后，发改委的人发现他越来越瘦，精神几乎崩溃。他过去常常在办公室玩输液袋...

实名举报反腐败武器

对刘铁男的调查再次使“实名举报”成为街头讨论的热点。多年来，官员因其真实姓名而被解职，并初步总结了实名举报人的几种不同类型和原因。同时，越来越多的案例也使人们对实名举报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思考。

下属报告，老板倒下了

在许多实名举报案件中，一种被称为“官员告官员”的现象尤为突出。所谓“向官员正式举报”，主要是指实名举报人本人也在系统中，下属举报老板是最常见的类型之一。从现有案例来看，由于工作关系，下属与违反纪律和法律的上级有更多的接触，这样他们可以更好地掌握情况，知道存在哪些腐败行为，知道哪些环节更容易出现问题，从而做出有针对性的举报。然而，下属承受着向上级报告的巨大压力，他们很可能受到压制和报复。

去年12月，时任四川省委副书记的李因严重违纪开始接受调查。在李倒台的过程中，金牛区区委常委、统战部部长在实名举报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李被调查的消息传出的当天，在微博上公开发帖，举报李的违纪行为。微博的真实姓名已经过认证。今年5月初，有媒体报道，成都市部分公务员发现，在李主政成都期间，他们的公务员身份消失了。据四川当地人士介绍，李在担任成都市委书记期间，提拔了许多干部，占用了大量公务员。这似乎与申勇的报道相一致，即李买卖官员和“为钱任用人”。

事实上，早在2004年就开始报道李的真名，其间也经历了不少坎坷。他过去常常以各种方式向中央政府报告问题，如信件、电子邮件等。，因为这些报道也受到恐吓和“绑架”。根据他和龚厚勤同志的聊天记录，一直想被调回派出所的申勇没能如愿。

英德市人民政府原副市长、原公安局局长倒台期间，英德市公安局副局长谢龙生、原政委朱的实名举报，直接揭露了的腐败内幕。

去年9月底，由谢龙生和朱署名的揭露干预办案、威胁警方、包庇贩毒团伙等违法违纪行为的帖子出现在多个网站上。同年11月，郑北泉被立案调查。

谢龙生事后表示，他在处理一起涉毒案件时，经常受到郑北泉的干扰。由于拒绝接受郑的指示，他被调离工作岗位，案件也没有了结。在报道郑北泉期间，谢龙生“带钱逃跑”的传言也给他带来了很大压力。

情人转过脸，说出了这个消息

“每个贪官都必须有情人”现在似乎成了一条规则。然而，一旦与情人的关系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而情人的真名又报告了这件事，黑纱落地的日子就不远了。在这种实名举报中，虽然举报人是贪官的情人，但举报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

一些贪官想要摆脱他们的“包袱”，切断他们与爱人的关系，所以他们在愤怒中暴露了真相。山东省农业厅原副厅长单增德就属于这一类。单增德曾与单身女子苏春媛保持了6年的正常关系，后来因为想摆脱包袱而被对方报了真名。2012年11月28日，单增德的情妇在网上发布了他们午夜会面的视频和一封写给自己的承诺书。承诺书的内容是“自即日起一个月内(至12月20日)与(妻子)张凤云离婚”。离婚后嫁给苏春元。特此承诺。”今年1月，单增德被立案调查。

另一个是腐败官员欺骗他们爱人的感情，并在欺诈被揭露后被举报。2010年10月，一位自称是女记者的网民在一些论坛上发帖，报道了茂名市副市长陈亚春的第一人称真名。这名“女记者”称，她被陈醉酒后与他发生性关系。她被陈亚春欺骗了，她撒谎说她离婚了，已经七年了，从来没有保持过正常的关系。后来，她发现他没有离婚。因此，她称陈亚春是“一个大骗子、无赖和大贪污犯。”随后，广东省纪委证实，陈亚春因涉嫌严重违纪正在接受组织审查。

经济纠纷导致矛盾

官员腐败最直接的目的无非是“财富”这个词。因此，腐败官员和其他人因卷入经济纠纷而被实名举报是很常见的。

这种经济纠纷大致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赃物分配不均。2012年6月，已退休并担任福州市副市长10年的杨爱瑾，因涉嫌违纪被确认受到“双规”。纪委调查组在他们的办公室和家中发现了3000万元和17套房地产许可证。

这一事件源于其亲属、商人林的实名举报。儿子与林在闽侯县合作经营殡葬事业。然而，由于股权和利润分配的问题，两人发生了冲突，的儿子雇人打了林。因此，林决定揭露的受贿行为。

第二类是腐败官员的腐败行为损害了他人的正常经济利益，因此被对方举报。黄昆艺，广东省禄丰市人，举报了陆丰市公安局党委委员、陆丰市碣石镇党委副书记赵海滨一案。

2009年，黄昆艺投资340万元在惠州购买了一处面积为7790平方米的拍卖房产，但该房产被开发商之一的金宝建材公司以更高的价格卖给了其他人。这样的“一室两售”引发了一场诉讼。本案双方当事人应为实际购买人黄昆艺和金宝建材公司“赵勇”的法定代表人。但在调解法庭上，黄昆艺坐在当时禄丰公安局副局长赵海滨的对面。原来，赵海滨是“赵勇”。后来，黄昆艺实名举报赵海滨有双重身份，在他的个人和公司名下共有192处房产。

实名举报的优势和问题

今年1月，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和监察部表示，欢迎各界人士以各种方式举报违纪违法行为，特别是鼓励实名举报。此外，近年来，实名举报在反腐败工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人们对实名举报寄予厚望。

中国科技大学诚信研究中心秘书长张增田指出，实名举报一般具有信息确凿、真实性强的特点，可以大大降低虚假和不实指控的概率。

尽管实名举报的好处显而易见，但仍有许多方面需要改进，其中最重要的是对举报人的保护。事实上，实名报道在过去的两年里并没有出现，但是之前很多记者走过的路是非常艰难的，甚至是悲惨的。

当年，河南省舞钢市八台镇党委副书记卢静宜报道了河南省平顶山市原政法委书记李长河的事件，引起了全国的轰动。在举报过程中，吕静宜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随后两名歹徒持刀闯入了卢的家。吕静宜被刺八刀，妻子当场死亡。这是一个如此惨痛的代价，以至于李长河被绳之以法。原石家庄市建设委员会工程部主任郭广云也报道了原河北省委书记、省长、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程。2003年8月，中央纪委对程的严重违纪行为进行了处理，高度评价“郭广云同志不屈不挠的报告和坚持不懈的揭露，使程一案得以曝光。”然而，在报告过程中，郭广云也遭到了报复，被判处两年劳动教养并开除党籍。

针对过去实名举报人的遭遇，北京大学廉政建设研究中心副主任庄德水表示:“保护实名举报人制度的重要性不亚于官方财产申报制度。”张增田还指出，在反腐比较成功的国家和地区，鼓励实名举报、严格保护实名举报人是一项基本经验。从现在起，我们必须从制度和实践上保护实名举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