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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中国社会科学院城市发展与环境研究所副所长魏
中国商报:自2011年末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石化和化工行业“十二五”发展规划以来,许多重化工项目引起了公众的关注,包括去年镇海有争议的px项目和目前云南安宁炼油化工项目。我们注意到,公众对重化工业布局的合理性有很大的怀疑,甚至怀疑目前重化工业布局缺乏整体性的指导。你认为这个问题怎么样?
魏:不能简单地理解为缺乏指导。该规划明确指出,px建设原则上应依托炼化项目布局,充分考虑极端自然灾害的可能性,确定合理的安全防护距离,提高项目建设的安全环保标准。但是,规划是一个整体的战略部署,对具体的布局不做更详细的安排是合理的。对于具体项目的分配,应进行项目可行性论证和环境影响评价。在规划和区域层面,应进行战略性环境评估,以确定各种项目的综合影响,并确定污染物排放总量达到饱和甚至超载的地方。
我所知道的是环境保护部正在做这项工作。特别是对于一些重化工业和资源型工业聚集场所,环境战略评价必将成为未来重化项目布局的重要依据。
公众对此表示怀疑。一方面,之前的布局确实值得商榷。例如,一些重化工项目重复布局,浪费国家资金,给环境带来更大压力;另一方面,在项目规划中,公众参与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老百姓希望有更高的环境标准,而不仅仅是达标。我们应该知道国家环保标准只是底线。
过去,市场因素是主要的引导因素,如接近消费市场和原材料,但现在公众对环境有很高的要求,所以市场不应简单地决定分配,而应充分考虑环境因素和公众意见。
中国商报:你提到重化工业现有布局存在一些问题。主要问题是什么?什么因素导致这些问题?各地有没有必要都急着搞重化工项目?
韦:比较突出的问题是重复投资。市场竞争的结果必然会带来一些产能过剩,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关键是,我们的许多重大化学投资是由国家进行的。这个问题在审批过程中本来是应该避免的,但是由于“公共关系”在各个地方仍然出现,所以审批是一个问题。
在审批方面,由于官员对市场的了解远远少于企业家,又由于市场变化迅速,审批周期长,导致重复投资和污染的叠加积累。这种历史债务需要清理,同时应该防止新的债务。因此,审批应更加注重标准和规则,标准和规则应不断完善。
在标准方面,目前的重点是单个企业甚至单个项目排放的污水是否达标,而没有强调整个区域的排污总量。每个企业都达到了标准,但环境能承担污染物排放总量吗?居民能接受吗?这是一个值得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目前,大家已经开始重视总量控制的概念,相信在这方面会有更严格的标准,这将成为未来重化工业布局的重要参考。
标准指导的意义在于,如果一个地区的污水总量有限,那么当地政府会考虑是几个污水量大的重化工项目,还是几个技术先进、污水量少的项目。这种思路肯定比只考虑产值和利税更复杂,但它会保证生活环境,长期实施也会给技术进步和产业优化升级带来好处。
大量重化工项目背后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地方政府对经济和政治成就的考虑,这导致相邻的地方政府在一些地区相互竞争一个重化工项目。为什么人们急于求成,甚至为企业引进提供优惠条件,帮助企业通过所有审批环节?因为这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是突出的。
可以说,正是这个地方政府的掠夺性项目导致了重化工业布局不合理和重复投资。如果我们想从根本上改变,就必须改变目前的评估体系和对成绩的看法。地方政府对未来项目的选择是一种全面的权衡,而不仅仅是看国内生产总值。
这不仅是公众的印象和感受,也是这种成就观诞生的现实。因此,有必要从根本上遏制重化工业布局中地方利益和政绩的冲动。
中国商报:近年来,许多重化工项目,其中许多仍在筹划中,遭到了公众的强烈抗议,政府、企业和公众之间的沟通似乎变得如此极端,以至于他们互相指责对方说谎和散布谣言。
韦:首先,企业和政府必须充分理解这些公众抗议。这表明公众的环保意识正在增强,希望有更好的环境质量。当然,目前的抗议可能存在沟通不畅和信息不对称的问题,但随着发展水平的提高,这种环境抗议将成为未来的直接标准——即使你们都符合标准,公众也希望污染和安全更少的项目会出现。
如果说过去的规划强调专家意见和政府指导,那么我认为我们应该听取公众的意见,反映公众未来的需求。这种规划应该是一种公众参与规划,这是一个总的方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多地思考人们在想什么。
目前,在一些抗议活动中,对一些重化工业有一些误解,但在这样一个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这种误解从何而来?我认为这在很大程度上与政府和企业的信息披露不足有关。我们可以看到,很多重化工项目在前期信息披露很少,甚至在公众开始抗议后,他们仍然没有主动披露。信息披露的水平做得不好,如何保证参与?
因此,在未来的重化工项目中,可以制定一些更加具体和严格的规定,以保证公众的知情权和参与权。如果公众参与变得更加普遍,人们之间的交流变得正常,那么这种抗议就会减少,规划和分配的决策就会更加科学,更容易被接受。
中国商报:我们也注意到,重化企业主要是国有企业,他们在资金和技术上有很大的优势,这意味着他们有更大的能力改善环境,减少污染排放。然而,似乎没有充分发挥这一优势的机制。
韦:可以说,目前的重化工业主要是靠国内的“三桶油”来完成的。按照现有的标准,这三家国有企业应该做得很好,但我们的现实是,重化工业造成了“历史债务”,所以公众和政府都希望国有企业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促进环境质量的改善。
但是,这件事不应该仅仅是一个行政命令,还应该用市场化的手段来引导大家用市场规则主动减排。例如,我们近年来开始谈论的“碳交易”平台就是为了引导企业积极减排。你已经完成了规定的减排,你仍然可以出售多余的,这样你就可以获得经济回报。企业追求利润,这样可以发挥他们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如果这种机制完全建立起来,那么重化工业在利润和相关技术方面就有优势,很有可能成为减排的先锋,成为我们清理环境“历史债务”的重要力量。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我国的环境污染赔偿和补偿机制还不完善,企业已经造成污染甚至事故,还不清楚应该采用什么标准来接受处罚。只有当这一点清楚了,企业才能有所顾忌。
特别是重化工业存在一些潜在的安全和环境污染风险。现在公众抗议,他们也担心没有这种惩罚机制的职能部门和企业是否会忽视甚至忽视重化工业的风险。
只有补偿机制和引导机制同时发挥作用,环境问题才能得到有效改善,重化工业才能得到这两种机制的推动,技术进步和合理布局才能为公众所接受。
标题:魏后凯:“我国重化工业布局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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