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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中国城乡经济意义、社会意义和行政意义的二元结构,最终实现城乡一体化
●城市化的最终目标是彻底打破各种意义上的城乡分割。最后,不仅要缩小城乡差距,还要整合城乡,实现城乡一体化
●只有在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的基础上,城市化才是真正有效的。这种城市化显然与城市建设运动和房地产无关
●城市工业发展,特别是以新型工业化指标衡量的工业发展,应该进入城市化和城市竞争力评价的视野
●中央政府最近对城市化更加谨慎。这并不意味着城市化不重要,但必须首先澄清这一点,以便动员全国推动城市化
●未来5-10年,经济增长指数将保持今年第一季度的水平。监管政策应该从依赖需求管理向全面供应管理转变。其实质是全面推进新一轮机构改革,创造和收获新的改革红利
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李阳日前在接受《中国证券报》记者专访时表示,城镇化将是未来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引擎。新型城镇化就是要改变中国人的面貌和综合素质,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改变人们身份受到限制的局面,最终打破中国城乡二元结构。
至于如何在实现新型城镇化目标的过程中实现质量增长,李阳说,不要一有问题就调控经济,不要想清楚问题就下大力气调控。今后应避免在同一领域以同样的方式重复监管。
打破城乡二元结构
中国证券报:新城镇化建设目标提出后,许多地方都提出了城镇化率目标,掀起了新一轮投资建设高潮。你如何理解新的城市化?它是未来内需的引擎吗?
李阳:未来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引擎是城市化。如今,许多人认为城市化是增加需求的一个因素,这自然是有道理的,但在我看来,这种观点至少是片面的。新型城镇化就是要改变中国人的面貌和综合素质,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改变人们身份受到限制的局面,最终打破中国城乡二元结构。
研究经济的人都知道二元经济,它是指现代工业和技术落后的传统农业同时并存或传统经济和现代经济并存的经济结构。这种二元经济在发展中国家无处不在。中国的特殊性在于经济意义上的二元结构,以及社会意义上的二元经济和行政意义上的二元经济。所谓社会意义的二元结构,是指我国整个人口被人为地划分为城市人和农村人,这两类人自出生以来就有着不同的标志,享受着不同的公共服务;所谓行政意义的二元结构,是指我国地区、县、地等层面的客观存在。因此,当谈到城市化时,人们应该首先考虑它将如何影响他们自己城市的水平或他们可能创建的城镇的水平。总之,经济、社会、行政和政治因素交织在一起,使中国的城市化模糊不清,很容易失去城市化的真谛。我认为,在全面推进城市化之前,我们必须理清所有这些问题,否则会带来无尽的危害。应当明确,中国城市化的最终目标是彻底打破各种意义上的城乡分割,实现城乡一体化。
《中国证券报》:从实际情况来看,一些地方对新型城镇化的理解存在偏差,要么是没有摆脱“房地产”和“城市建设运动”的旧模式,要么是过分强调城市人口比例和“农民上楼”。城市化的核心应该是什么?如何衡量城市化水平?
李阳:城市化水平不能仅仅用几十个人住在城市,多少人住在农村来衡量。城市化的最终目标是实现城乡一体化。中国的一个特点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创造了一个城乡分割的制度。改革开放后,城乡差距缩小,但自20世纪90年代初大规模工业化开始以来,城乡两极分化日益严重,城乡差距成为中国一切不平等的主要根源。对于现代社会来说,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们的目标不仅是缩小城市和农村地区之间的差距,而且是整合城市和农村地区。
从国际经验来看,农村落后的最终解决方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工业化和相关的城市化。换句话说,长期困扰我们的所谓“三农”问题最终解决的关键在于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深入发展。相反,城市化的健康发展还需要高度发达的农村地区的支持。最近,习近平同志在谈到城镇化时深刻指出:“推进城乡一体化发展,逐步缩小城乡发展差距,促进城乡共同富裕。农村发展水平高,城市发展水平也将提高,城市发展水平也将提高,人们不会拥挤到大城市。”这一指示无疑勾画了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我们高兴地看到,广东等一些省份在制定本省城镇化规划时,已经超越了传统的只谈城镇化、只谈城市自身发展的思维,明确将其提升为本省城乡一体化规划。
公共服务均等化与城乡一体化是相辅相成的。我认为,只有在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的基础上,我们的城市化才能真正有效。在目前的情况下,人们为什么要到城市去磨砺自己的头脑,成为“城市人”?因为城市人可以享受农村人享受不到的公共服务,主要是教育、医疗、卫生、养老等等。如果所有公民,无论城乡,都能享受平等的公共服务,那么当他们聚集在城市时,他们只考虑空生产要素和产业的最优配置,即通过要素的集中创造聚集效应,从而提高经济效率。这种城市化显然与城市建设运动和房地产开发不相容。
《中国证券报》:如何理解和厘清新型城镇化背景下城市发展的产业支撑?
李阳:要强调城市化进程中工业发展的主导问题。城市化应以工业发展为动力,走“工业发展-就业增长-人口集中-城市发展-工业发展”的道路。总之,应该严格遵循先城市后城市的发展逻辑。无论我们如何定义城市化,工业发展绝对是最重要的因素。城市是生产要素聚集的地方,这将产生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我认为城市的工业发展,尤其是以新型工业化指标衡量的工业发展,应该进入城市化和城市竞争力评价的视野。
监管转向供应管理
推进新一轮机构改革
《中国证券报》:面对一季度经济增长放缓,不同地区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今年有20多个地区将经济增长目标定在10%以上,部分地区在新的一年出现了“下大力气加快”的投资态势。在一些地区,受结构调整和其他措施的影响,经济增长率有所下降,但他们往往羞于谈论这一问题,甚至担心影响他们的成就,所以他们计划回去。为了实现新型城镇化的发展目标,地方政府应该有什么样的经济发展思路和思路?
李阳:我认为,未来5到10年,中国经济增长的各项指标将保持在今年第一季度的水平。换句话说,经过30多年的快速增长,中国已经进入结构性减速时期,如果没有通货膨胀,我们的产业结构和经济要素结构只能支撑7%-8%的平均增长率。这一判断听起来并不令人振奋,但考虑到结构性放缓为中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提供了新的压力、动力和机遇,特别是利用这一压力,中国的经济运行将完全转向尊重规律、注重质量、提高效率和可持续性的轨道。沿着这一发展轨迹,我国的经济增长率将会更加脱水和更加现实,这将为我国人民带来更多的利益。总之,这一增速虽然比过去有所放缓,但质量和效率都有所提高,这恰恰体现了科学发展观的根本要求,也为我们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提供了现实的物质保障。基于以上分析,我不赞成目前刺激经济增长的政策。此外,今年以来,中国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实际上已经走上了扩张之路。
到目前为止,中国的经济增长方式与赶超发展战略所决定的gdp优势激励机制有关。在追赶发展阶段,对经济增长的宏观强调落实到地方政府,并分解到以国内生产总值为核心的评价指标体系。
在这种激励框架下,地方政府实际上扮演着准企业的角色。一方面,他们直接出资建立城市建设投资公司等地方投资机构,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和房地产开发;另一方面,他们影响和引导辖区内经济主体的投资行为,通过降低地价、变相减税和政府信用担保间接实现投资意愿。
现行财税体制的安排从经济利益的角度增强了地方政府投资和经济扩张的动力。长期以来,我国财税体制存在一些缺陷,特别是中央和地方税收结构和比例不合理,缺乏适应经济发展需要的地方主体税种,过度依赖增值税、营业税等流转税,建设项目专项转移支付比重较大,导致各地及其企业投资饥渴,热衷于无偿铺开项目和粗放式发展。
此外,资源税、消费税、耕地占用税、污水处理税等不配套,鼓励和惩罚清洁生产的财税政策不完善,资源枯竭地区缺乏发展接续产业提前积累财政资源的防范机制,也制约了经济发展方式向集约型转变。在各种因素的叠加下,地方政府间的过度竞争不可避免地会导致产业结构的扭曲和难以纠正,产能严重过剩,环境污染普遍轻微。
今后应避免调控中的“强手段、弱智慧”现象
中国证券报:旧的发展模式是不可持续的。中央政府明确提出要追求真正的无水分增长。在实现新型城镇化目标的过程中,如何实现无水增长?
李阳:我注意到最近中央政府对城镇化的态度更加谨慎。这并不意味着城市化不重要,相反,它是如此重要,以至于在动员全国促进它之前,必须清楚地了解它。过去,我们的经济一出现问题就受到监管,而且是在没有想清楚的情况下,费了很大的力气进行监管的,而且是在同一个领域用同样的手段反复进行监管的。这种强措施弱智慧的现象今后应尽可能避免。中国面临的形势越来越复杂,这要求我们在采取任何政策之前都要认真调查、研究并做出慎重的决定。
实现无水经济增长,关键是要把促进发展的立足点转移到提高质量和效率上来,加快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模式。当务之急是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理解和尊重市场经济规律,重视价格机制对经济的调节作用,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
相应地,我们的宏观调控政策应该从依赖需求管理转向供给管理。所谓供给管理,是指以激发企业和市场活力为重点的体制机制改革和相应的政策安排。一方面,我们应该通过降低市场准入门槛、降低税收负担、降低融资成本等一系列制度和制度改革,促进市场竞争,让它们承担起改革的责任。另一方面,我们致力于通过解除各种刚性制度和制度约束,提高劳动力、资本、土地等要素的市场效率,从而全面提升经济体系的竞争力。显然,宏观调控供给管理的实质是全面推进新一轮体制改革,创造和收获新的改革红利。
标题:李扬:城镇化是未来20年经济主要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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