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人士谈周小川缺点：不接地气 过多引用西方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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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八大期间召开的金融代表媒体见面会上，周小川冷静地回应了他的任期:“人老了，总要退休。”

时隔四个月，在3月13日的两会记者招待会上，周先是“忘了”同一个问题的答案，然后又被提醒要笑着支支吾吾:“看来我不该回答它。”有既定的程序。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当这个“程序性问题”在3月16日浮出水面时，答案已经在意料之中，周小川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连任三届的央行行长。

周小川有理由吸引全世界的注意力。无论在过去十年中发起了哪一项创新改革，他的再次当选都得到他以前的同学、同事、同事甚至批评者的一致支持都不足为奇。

“他有点理想主义，不腐败，执着，谦虚，优雅，不喜欢当一名官员。”国务院参事夏斌(微博)告诉记者，预计他将坚持几年，国际社会非常认可他。

"在国际化和市场化方面，没有人能超过他."一位央行官员表示:“但他也有缺点，对国情和中国特殊的经济运行规律缺乏把握，在货币政策上过多引用西方理论。因此，我们经常称他为“没有根基的人。”

“做正确的事情肯定会保持连续性和稳定性。同时，坦率地说，我经常有错误，这些地方应该修改。”周小川对他执掌央行十年的总结非常中肯。

实践检验

“事实上，金融政策往往很有争议。有些改革在推行时也很有争议。其中一些必须通过实践来检验。几年后，他们在实践测试中停滞不前。”在3月13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周小川表达了这样的观点。

这将提醒人们4万亿的经济刺激政策。在周小川的改选投票中，有2753票赞成，158票反对，41票弃权，各部领导的票数位居第三。我想知道这是否与过去十年央行的货币政策有关。

对于这一政策，周小川的自我评价是“快速反应、全力以赴、及时退出”。“如果你能做得更快，可能会更好。”

“事实上，刺激政策的提议早在4月就已提出，但直到10月(宏观政策)才出现转机。”一位央行内部人士告诉记者，一项积极的货币政策，即4万亿刺激计划，是后来实施的。

根据央行的数据，截至2012年底，中国的m2余额达到97.42万亿元，居世界第一位，接近全球货币供应量的四分之一，是美国的1.5倍。

在新闻发布会上，周小川解释了m2的增长:m2通常在高储蓄率国家更高。在间接融资比例较高的国家，m2通常偏高。从银行存款到银行贷款，大量储蓄流向了银行。因此，中国的m2比例很高。如果m2的增长速度能够得到控制，并在未来保持在一个适当的水平，就不会导致价格的突然上涨。根据央行提供的数据，2012年新增m1为1.9万亿元。换句话说，中国m2增长主要是由于各类存款(准货币)增加(各类存款增加10.3万亿元)，占新增m2的84.4%；m1的增加对m2的影响仅占15.6%。

“然而，中国的货币问题不是一个数量问题，而是一个主要的结构和效率问题。”中国央行金融研究所研究员邹平佐认为，错误在于没有调整货币结构，而是将4万亿元人民币转变为“铁公基”，但这一部分对经济的推动作用很小。

中国的金融结构在过去十年中没有太大变化，这反映在货币结构是一个倒三角的事实上。M2很大，m3很小，m4更小，最底层的前沿部分是实体经济。它离实体经济越近，资金就越少。美国的情况完全不同。美国的M3达到400多万亿人民币，是中国的三倍，日本达到300多万亿人民币，是中国的两倍。从m3以上的水平来看，美国有更多的货币供应，其金融根源深深植根于实体经济。美国的货币结构是一个正三角形。

"从这个意义上说，货币过度实际上是一个错误的命题."邹平佐说:

去年底，周小川在一周内参加了四次金融论坛，这与他之前的沉默和低调风格完全不同。四个闭幕词包含了一种强烈的汇报报告色彩。他耐心地谈论了新世纪(002280)货币政策的特点，阐述了金融改革路径的选择，解释了货币政策的操作思路，偶尔回忆了过去决策中的纠葛和争论，并否定了货币过度的说法。

改革派的坚持

周小川上任伊始就承诺要实现汇率市场化。

2002年，在国务院的研究下，中央银行确定了改革顺序，即在汇率改革之前，首先要进行银行业改革、减少外汇管制、发展外汇市场等改革，改革时要保持国内外宏观经济和金融环境的相对稳定。

上述人士提到，2004年底，国际人民币威胁理论盛行，当时中央政府讨论启动改革，但商务部和全国工商联相继提交报告，指出纺织行业利润只有1%-3%，如果需要进行外汇改革，每年创造多少就业机会和外汇将产生巨大影响。

在这样的压力下，2005年7月，中央银行宣布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正式启动，并开始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整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起初，自1994年以来，人民币汇率一直保持0.3%的浮动区间。2012年4月，汇率浮动区间从0.5%进一步扩大到1%，外汇干预大幅减少。

然而，汇率和金融改革的步伐似乎比预期的要慢得多。

“汇率改革的滞后主要是因为银行和实体部门的改革跟不上。”夏斌在接受《财经》全国周刊采访时说:“这不是他(周小川)的问题，而是整个经济问题。汇率迅速上升，出口将立即下降。我该怎么办？”

夏斌认为，未来中国金融仍将选择“有限全球化”，即汇率、资本管理、人民币国际化和国内改革，这是一种渐进推进、相互合作的交错发展，是一个逐步走向全面参与金融全球化的动态过程。其中，国内金融改革是其他三项改革的基础和条件。

在国内，中国银行(601988)行业改革体现了周小川的灵活性、创新性和持久性。2002年底刚刚上任央行行长的周小川提议成立中央汇金公司，以完成国家外汇注资，进而对国有银行进行金融重组和股份制改造。改革遵循“先容易后难”的原则，率先选择建行和中国银行作为资产质量较好的试点。

上述央行前高级官员表示，建行重组上市时，当时邀请了20多位战略投资者。中央组织部的人都去了，但还是没有说服国有企业投资。最后，长江电力(600900)等三家外资公司因为“强调政治”而参与投资，否则他们根本不喜欢建行。当时在海外上市的中国人寿保险(601628)在与汇金谈判时，最终因每股1%的差价而放弃。

中国银行重组时，在中国根本没有合伙人。最后，李嘉诚和淡马锡也加入进来，占据了剩余的10%。

在这个过程中，央行行长周小川成为中国银行业最重要的代言人和营销者。

“正是因为战争投资的介入，世界才相信战争投资，也相信中国的银行。海外战争投资带来资金和技术，关键是带来声誉。”消息来源称。“如果没有战争投票，中国银行就不会上市。没有中国银行的上市，中国的银行业改革就没有广阔的道路。”

市场化把握

目前，留任的周小川需要面对通过改革进入深水区的挑战，同时，他必须再次推动中国银行业的改革。

利率市场化是起点之一。

周小川启动了利率市场化改革，但保持了最低存贷款利差，以缓解国有银行的压力。

目前，贷款利率下限为基准利率的0.7倍，存款利率上限为基准利率的1.1倍。剩下的一步将是完全放开存贷款利率控制。

“引入竞争意味着银行的准入门槛将会降低。我们现在专注于准入而忽视监管，已经成为寡头垄断。有必要减少接触和加强日常监督。”一位银行家说。

“更困难的是存款保险制度。周小川在2002年进入央行后就一直在推动这件事。”当时的一位与会者告诉记者，2006年，人们已经决定接管存款保险制度，但现在这么多年来一直难以产生，主要原因是缺乏法律支持。

此外，利率市场化还涉及人民币资本的可兑换性。

为了衡量一个国家的资本账户是否可兑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制定了资本账户交易的分类标准，其中包括七个类别的40个项目。目前，可部分兑换的人民币资本项目有17个，基本可兑换项目有8个，完全可兑换项目有5个，约占全部交易的75%。

央行已提出在2013年稳步推进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试点，并积极做好qdii试点准备工作。

中国建设银行高级研究员赵庆明指出，资本账户可兑换表面上是央行的工作，但实际上是其背后的所有因素。例如，开放居民资本外流只是中央银行的一个手续，其背后的基础工作是在中国建立一个财产申报制度或综合纳税制度，以确保政府能够判断个人账户中的钱是否真正属于自己。

这些系统性的协调工作可能是周小川新任期内最大的挑战。

期待深化改革

现在，周小川有了第三次继续深化改革的机会。

然而，无论推行什么样的改革，都不能带来严重的通货膨胀，同时还必须满足另外三个目标，即促进经济增长；促进就业；保持国际收支基本平衡。

"这四个目标有时相互矛盾，需要权衡一下。"周说道。有人认为，无论是从关注m2到关注货币总供给，还是从通胀管理到多目标体系，都表明周小川正在积极进行调整，并逐步与国家经济目标相协调。当然，其中，“央行强调价格稳定的目标。”周小川曾多次强调，今年的货币政策应该保持稳定，甚至趋于收紧。

2013年，吴敬琏在参加首届中欧北京校园“婚礼”论坛时提到，所谓的改革是由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力量决定的，即市场形成的价格，因为市场竞争形成的价格可以反映每种资源的稀缺性。让市场取代行政审批来配置资源。在这一点上，央行本身的改革可能会树立一个榜样。

作为一位非常支持改革的行长，周小川的制度理论还包括中央银行内部的调整和改革。

“在市场化改革方面，所有部委都没有中国人民银行做得好。”上述央行官员告诉记者，“市场化改革也是新政府的出路。”

十年前，中国人民银行的一位行长可以控制数十亿的资金。例如，一个棉花大县购买的棉花将耗资数十亿元，而这些棉花曾由中央银行供应。后来，它逐渐收缩到总部一级，在公开二级市场收购，但分行一级没有权力。

“这也削弱了地方央行的权力，地方央行行长也成了研究人员。”据这位知情人士透露，自周小川上任以来，央行已经废除了审批制度，几乎将所有权利都延伸到了市场，这对于其他部委来说是不可能的。其中，债券发行剥离了交易商协会，再融资转向公开市场操作。

央行只负责制定政策和规则，这些政策和规则是由中介机构专门制定的。中央银行负责内部现金转移、支付、结算等。，主要强调基础工作，如信用信息系统和清算系统的建设，完善政府的服务职能。

然而，央行仍有权力下放的空间。“交易商协会是一个类似于中央银行中的超部门级别的单位，负责信用报告和评级，但这些应该完全投入到社会资本中。”一位银行家告诉记者。

据说周小川的名片上只有“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和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兼职教授”的字样，这可能表明他一直试图淡化自己的官方身份。这并不妨碍美国《价值》杂志将其列为2012年全球金融领域最有权势人物的第15名；欧洲货币基金组织(Euromoney)将其评为2011年全球最佳央行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