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康：对金融常存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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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从银监会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后，已经在香港和内地之间走了两年多，失去了很多联系。每次他出现在公众面前，他都会更直接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意见。这位自称“现在闲人”的技术官员，住在寺庙里，不忘江湖，越来越显示出知识分子的本色。 “金融业是非常特殊的，有必要敬畏。”12月下旬，在北京的会议期间，刘与《21世纪经济报道》的记者们分享了他对许多金融前沿话题的看法，例如最近私人银行和互联网金融的流行。 2013年被称为互联网金融的第一年，阿里巴巴、腾讯和百度以颠覆性的姿态进军金融业；大数据的概念风靡全球，冲击着传统银行业的旧信贷和服务理念。但是认为网络金融可以取代传统金融还为时过早。 金融业，尤其是银行业，主要处理风险。无论是急于尝试热情的私人资本，还是倡导颠覆性创新的互联网特赦组织，刘都带着对其40年金融业的敬畏给出了建议。"要从事互联网金融，你必须了解互联网和金融." 刘也呼吁中国银行的独立品格和服务精神。他认为金融业应该“在商业中做生意”。“银行必须有自己的独立性和专业判断。如果他们不保持独立，他们将被摧毁。” “私人银行可能不支持私营企业”[h/]“不要误解，认为只有国有和私营企业才能做好，哪一个做不好。重要的是你不能丢掉你的风格。” 刘最近在早春读书大会上发表了他的演讲《呼唤金融业的“品格”和“温柔”》，作为专栏。从《威尼斯商人》的契约精神谈起，谈到了以胡雪岩、乔致庸为代表的徽商、晋商的兴衰，最后谈到了他亲自处理的德隆案。 刘回忆说，银监会成立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参与扑灭德隆大火。当德隆迅速从一个工业企业滑向一个错综复杂的金融体系，拥有各种各样的品牌时，“负债率很高，资金链断裂，大火从新疆烧到了全国各地。” 复杂的关联交易和频繁的非法操纵导致德龙破产。据他回忆，新疆银监局门口堵了太多人要钱，导致工作人员无法进出。“吃饭是从外面开始的。” “今天，私人机构参与金融，我们真诚地欢迎它，但不要有这样一个误解:似乎只有一个国有和私营企业可以做好，哪一个不能做好；最重要的是你不能丢掉你的风格。”刘试图唤起中国银行业早已失传的独立精神，而德隆可能是一本很好的反面教材。 目前，有一股推出民营银行的热潮，但仍难以看到具有明确竞争定位、战略愿景、股东资格、公司治理、激励机制和风险约束机制的“民营银行”设计方案。也就是说，尽管私人资本有经营银行的热情，但在满足自担风险经营私人银行的要求之前，仍有许多工作要做。 21世纪:你认为最近私人银行的兴起怎么样？你对它的定位有什么建议？刘:过去有一种观点认为，民营银行一定会支持民营企业。我不这么认为。这里有一些误解。在缺乏良好的政策导向的情况下，民营银行很容易在扭曲的利润评估导向下走样。一般来说，那些低成本、高效率的客户一般都是大型企业客户。几乎所有银行都喜欢大客户。但是我认为应该鼓励私人银行面对社区和小微企业。我们可以看到，一些金融机构，比如浙江的几家银行，一直坚持发放平均家庭规模在50万到60万之间的贷款。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走出社区，但资本回报率也不错，不比大银行差。因此，这不是说应该给什么样的政策，但关键是要做一个小企业。 当然，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问题不仅仅是银行的事情，还应该更多地依靠多层次资本市场的支持，如风险投资基金和私募股权基金。 例如，台湾已将其资本市场开放到五个层次[注:包括台湾证券交易所(上市)、场外交易中心(OTC)、新兴市场(上市和场外交易准备市场)和场外交易市场(非公开交易市场)]，使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有足够的渠道在二级市场进行交易和退出，从而愿意支持风险投资和小企业 但银行不同。他们的资金来自存款人的存款。 辩证地理解互联网金融 “最可怕的是，不懂金融的人是在搞金融。” “我相信，许多互联网公司将从一种非常激进的态度转变为一种相对理性的态度。”刘认为，互联网企业积极申请银行牌照，是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牌照和制度的重要性。在刘看来，让不懂金融的人去做并不是创新。例如，比特币现在已经成为一种投机工具。 当然，大数据、移动互联网和云计算带来的技术革命也将对商业银行的业务模式产生深远的影响。 21世纪:在民营银行兴起的热潮中，我们看到以阿里巴巴、腾讯和百度为代表的互联网公司都非常热衷于进入金融业。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刘:我相信许多互联网公司将会从非常激进转向相对理性。互联网只是一个平台，它的技术问题并不太多。因此，当银行、保险公司和证券公司发现互联网带来的好处时，它们必须寻求与互联网的合作，并逐步将其业务放到网上。 但是，如果银行内部没有机构改革，即使有一个好的概念和平台来做网络金融，也不会做得很好。这里存在服务文化的问题。 21世纪:谈到比特币，中国人民银行和其他五个部委最近发布了防范比特币风险的提示。刘: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比特币已经从游戏货币演变为炒作工具。过度的商品投机会带来一定的风险。比特币目前的特点无法与各国的法定货币相比。 21世纪:除了比特币，2013年，p2p在线借贷的风险开始小规模暴露。早在两年半前，中国银监会就给出了七大风险提示，包括潜在的非法集资。你如何看待当前p2p领域的风险？ 刘:互联网金融现在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是有些事情已经开始发生了，比如p2p新兴风险事件，规模不小。事实上，从事互联网金融的人应该了解互联网和金融。最可怕的是那些不懂金融的人从事金融。金融业是非常特殊的，也就是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已经工作了30或40年，他们工作得越多，就越害怕。 P2P的问题在于它的信息从不与银行共享。有些人完全忽略了银行运作的许多先决条件。如今，在许多p2p风险事件中，一些黑客组织很容易入侵账户并窃取密码，大量资金就这样被卷走了。 相反，银行在保护账户安全方面有严格的防火墙系统，每个银行，无论大小，都必须有一个核心系统和支付系统，有两个防火墙。 但这两个防火墙应该在中国互联网金融行业得到加强，有些甚至有团队正在建设中。要做互联网金融，我们必须警惕至少五个概念的缺失——资本、供应、网络安全、风险管理和尽职调查。没有这些概念，一个大案子迟早会被提出来。 互联网公司申请金融许可证是因为他们意识到许可证和制度建设的重要性，并认真接受银监会的监督，银监会将指导他们的制度建设。 当然，即使有专业的监管，许可证持有人仍然有问题。 互联网金融与传统金融的对比 “银行或许没有阿里巴巴聪明，但银行拥有特别雄厚的资本。” 21世纪:在你看来，互联网金融给传统金融业带来了什么挑战？ 刘:使用移动互联网技术、大数据和云计算肯定会给传统银行业带来巨大的挑战，这首先需要得到肯定。此外，传统银行不擅长风险管理，吃大户，从事典当式抵押担保和高成本贷款，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影响。这是互联网带来的全新面貌。 依靠信息和流动向企业贷款是一个概念性问题。许多银行在发放信贷时只考虑两件事:第一，谁提供担保？第二，抵押什么？互联网金融对这一旧观念有很大影响。互联网企业掌握客户信息，实现信息对称。在信息对称的条件下，风险可以更准确地定价。 互联网的大数据模型可以减少信息不对称，帮助信贷人员更好地判断借款人的还款能力和意愿。当贷款金额较小时，贷款数量较大时，可以利用大数定律进行批量处理。在这种情况下，风险损失基本上是正态分布。 然而，一旦是一个大的量和一个小的样本，风险损失的分布将是不同的，并且将存在偏斜分布和肥尾效应。因此，需要足够的资本来应对意外损失。 21世纪:然而，传统的银行信贷审批流程和互联网企业的大数据都存在数据有效性问题。 刘:有定性和定量的数据。银行和互联网各有所长。 许多人不能专业而全面地看待互联网金融。一些媒体、社会和政治家都是如此。实际上，没那么简单。 银行可能没有阿里巴巴聪明，但它们拥有特殊而丰富的资本。银行使用超过10%的资本来处理意外损失。该银行的准备金专门用于处理可预见的损失。 可预见的损失应由准备金处理，如果准备金不足，则应增加准备金。不可预测的损失，根据风险损失的分布，所需资本基本上可以计算出来。资本不太准确，对不起，加2.5%的附加资本；如果你是一家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银行，再增加一个百分点。据我所知，至少目前是这样。 商业银行的另一个指标是杠杆率。不管你做得好不好，银行的杠杆率不能低于4%，也不能超过25倍。 目前，互联网金融需要加深对这些概念的理解。根据上述风险控制，我认为互联网金融只能发放平均家庭规模在5万或10万以下的贷款，只能采用多流、低额度的方式。 至于安全网和系统的建设，商业银行对防火墙的投资是基础设施建设。哪家银行没有大量投资？！对中国银行业来说，实现今天的目标并不容易。在过去的几年里，商业银行进行了全面的it系统建设，而小型金融机构可以联合起来进行IT系统开发。将来，在云计算下，我们也可以考虑把一些东西放到云上。 (我们的记者张易之和韩瑞琪也为这篇文章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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