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别让市场成了口水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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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信仰，就没有道德；因为没有道德，市场变成了战场。今天，经过30年的市场经济转型，市场精神和市场规则仍然难以建立完善。这真的很遗憾

自微博出现以来，从个人事务到国家政策的口水战骤然增多。你们打完架后，我会上台，每个人都会吵上三五天。不可否认，微博因其自身的媒介特性，在信息传播民主化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网络特别是微博中的语言暴力、非理性和公私界限不清的现象日益突出，“网络黑社会”成为一个新的社会问题，引起了广泛关注。

最近，我又重温了经济学经典，突然意识到网络伦理与市场精神有着同样的渊源。我想和大家分享我的拙见，让大家笑一笑。

市场的起源在于分工和交易。在公平交易中，没有谁输谁赢。每个人都有适合生产的特定产品的绝对优势。它是以最低的成本、最高的效率实现双赢的最佳途径，进而进行专业化生产。在这个过程中，如何准确衡量对方的成本并达成协议，需要双方客观合理地协商，最终达成妥协并形成合同。这是市场精神的重要基础。这里的“妥协”不是让步，而是通过让步来避免冲突或争端。从英语词源来看，“妥协”意味着宽容和中庸。它不是无原则的让步或让步，而是“向后以便更好地跳跃”。它是一种思考社会事实和社会问题的方式，是一种精神，是理性反思的结果。

在市场交易中，最重要的原则是实现双赢的理性。如果一方试图利用它，会有两种结果。一是买卖会崩溃，最后一拍两散；另一个是，“占领一个城市，赢得一个时刻”，对方醒来后或有其他选择后将永远不会联系对方。这将导致社会资源的浪费和通信成本的增加，这是不经济的。博弈论中的经典案例“囚徒困境”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近年来，美国学者罗伯特·阿克塞尔罗德(Robert Axelrod)研究了如何通过数学和计算机化的方法突破囚徒困境，实现合作，将这一研究带入了一个新的领域。他的数学证明无疑是非常雄辩和令人信服的，他在计算机模拟中的一些结论甚至是更惊人的发现。例如，总得分最高的人并不是每场比赛都得最高分，就像刘邦和项羽的战争一样。

当囚徒困境扩展到多人游戏时，它反映了一个更广泛的问题——“社会悖论”或“资源悖论”。人类共享的资源是有限的。当每个人都试图从有限的资源中获得更多时，地方利益和整体利益之间就会产生冲突。人口问题、资源危机和交通堵塞都可以用社会悖论来解释。要解决这些问题，关键是通过学习和制定游戏规则来控制个体行为。

许多外国朋友对中国的“挤地铁”现象表示难以理解，这实际上是基于上述原因。当资源有限，每个人都想得到更多的蛋糕时，冲突就产生了，于是冲突的社会规则就不断地被复制。在西方国家的市场发展过程中，市场精神已经深入人心。通过协商、妥协、确定规则，以及在公共汽车上排队，效率更高。当每一个妥协都被公众重复和接受时，社会规则就形成了，这将大大提高社会运行的效率。

类似的“挤地铁”现象与中国特殊的社会历史发展过程和文化背景有关。在历史上，也许冲突首先是由资源短缺引发的，然后是斗争哲学引发的。最终，斗争哲学在中国社会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妥协”被普遍边缘化和妖魔化，相当于失败、投降、背叛、软弱、懦弱和丧失原则的麻木。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妥协实际上保证了对基本利益和基本原则的坚持，而对非基本利益和原则的让步。因此，从长远来看，妥协不是原则的牺牲；相反，在许多情况下，这是一个明智的战略，具有卓越的智慧，坚持原则，稳步实现既定目标。

西方市场经济起源于新教改革，新教伦理培育了市场精神，市场精神培育了市场经济，从而将理性、平等、妥协和尊重的原则发挥到了极致。另一方面，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实际上也有类似的伦理主张，如孔子主张的“以怨报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都是上述市场规则的表现。不幸的是，与生死竞争和冲突的观念相比，儒家的仁并没有成为主流。

回顾互联网上的口水战，双方往往出于各种原因追求征服。这样，冲突各方都使用语言暴力作为实现其目标的基本手段，试图摧毁和压制对方，或通过高压迫使对方服从。这种方式的结果可能是一方吃掉另一方，但也可能是双方一起死去。互联网上所谓的“意见领袖”在意见斗争中往往失去理性和克制的方向。每一个轰动整个网络的懒汉都与“意见领袖”的直接或间接参与有关。无论是出于对名人本身的崇拜还是对名人观点的认同，粉丝们在不小心的时候都会忽略自己的思考和判断过程。在偶像的引导下，他们直接将攻击指向某个人或某个事件，从而对批评者造成极端、盲目和直接的人身攻击，使对手难以招架，使旁观者莫名其妙地摇头。

因为没有信仰，就没有道德；因为没有道德，市场变成了战场。今天，经过30年的市场经济转型，市场精神和市场规则仍然难以建立完善。这真的很遗憾。

(原名:《小昭:谈判精神与市场伦理》作者是北京科技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企业家网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