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专家：推进价值链升级 打造中国经济升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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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牢把握国际机遇是对外开放成功的重要原因

记者:在30多年的改革开放过程中，中国始终把对外开放作为自己的基本国策。为什么我们如此重视对外开放？

龙国强:对外开放不仅带来了资金、技术、管理和人才，加快了中国经济的发展，而且引入了国际竞争和国际规则，促进了经济体制改革。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开放在促进发展、改革和创新中的作用更加突出。因此，开放也是改革。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日益融入全球经济体系。中国以正确的对外开放战略，牢牢把握经济全球化的大好机遇，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利用好国内外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走出了一条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促进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的新路。

在过去的30年里，随着对外开放的推进，中国实现了两次历史性的飞跃:第一，实现了从封闭经济向开放经济的飞跃。中国经济日益融入全球分工体系，制造业已成为全球生产价值链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次，中国实现了从一个依赖初级产品出口的贸易小国向制成品出口大国的飞跃，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从第32个贸易国出口的国家，也是数百种制成品的最大生产国和出口国。

记者:中国对外开放取得巨大成功的原因是什么？

龙国强: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牢牢把握国际机遇。20世纪70年代后，日本和“亚洲四小龙”面临国内劳动力成本上升的压力，其外向型劳动密集型产业纷纷向外转移。中国实行对外开放战略，通过设立经济特区、改善投资环境和大力发展加工贸易，成为最成功的吸引外向型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发展中经济体。同时，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美国等发达国家经历了十多年的经济繁荣，带动了世界经济的快速发展，为中国的出口提供了广阔的市场。

中国正面临着升级价值链的大好机会

记者: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发达国家普遍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来刺激低迷的经济，导致全球流动性过剩。与此同时，发达国家实施再工业化战略，重点发展新材料、新能源和生物技术等新兴产业。这种新的国际经济环境对中国来说是挑战还是机遇？

龙国强:应该说，机遇和挑战并存，机遇大于挑战。在新的国际环境下，一方面，中国面临外部需求疲软、金融风险加大、贸易摩擦增多等严峻挑战；另一方面，中国也面临着价值链升级的巨大机遇。这主要表现在:一是全球经济疲软凸显了中国经济增长的良好前景，使中国对高端工业活动和生产要素更具吸引力；第二，新兴市场国家迅速推进工业化和城市化，为中国生产的资本货物提供了外部需求市场，有利于中国出口结构的升级；第三，国际金融危机为中国企业提供了难得的海外低成本并购机会，有利于打造世界级的中国跨国公司。总之，中国正处于价值链升级的战略机遇期。

推进价值链升级是打造中国经济升级版的战略选择

记者:说到价值链升级，我们首先要了解什么是价值链分工。如今，跨国公司生产的产品，从大型客机到智能手机，都是由分布在许多国家的企业完成的。这就是所谓的价值链分工吗？

龙国强:是的。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国家关注全球生产价值链中的一些增值环节，国际分工正从以前的产业间分工演变为价值链分工的新模式。“微笑曲线”是对全球生产价值链的形象描述。根据他们的比较优势，不同的国家在微笑曲线上处于不同的分工位置。发达国家处于“微笑曲线”的两端，即R&D等技术密集型高附加值环节，复杂零部件的设计和生产，以及品牌和专业服务等信息和管理密集型高附加值环节，而发展中国家大多处于低附加值的劳动密集型生产环节。我国也不例外。根据技术含量分类，2010年中国出口产品中技术含量低于中等的比例高达67%，高技术产品仅占5%。对发展中国家来说，出口结构的升级意味着从以前的产业间升级到全球生产价值链的升级，即从低附加值的劳动密集型环节升级到技术、信息和管理密集型的高附加值环节，这也称为价值链升级。

记者:寻求全球生产价值链的升级，确实应该成为中国出口结构升级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中国的比较优势能支持价值链的升级吗？

龙国强: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中国的比较优势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过去，劳动力的低成本优势日益削弱，运动鞋等一些传统劳动密集型产品的国际市场份额正在迅速下降。与此同时，一些新的优势正在出现。巨大的国内市场有利于分担R&D成本和品牌成本，有利于培育拥有知识产权的大型企业。人力资源已从数量红利转向质量红利，每年约有700万大学毕业生，这将有力支持R&D的活动和服务业发展。此外，完善的基础设施和完善的产业支撑能力有利于中国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发展。因此，中国有条件寻求价值链的升级。

一个国家的对外开放战略由三个主要因素决定:外部机遇、比较优势和国家发展战略。30年来，外向型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跨境转移、劳动力的低成本优势和国家推进工业化战略决定了中国的对外开放战略是以出口创汇为目标的。今天，面对价值链升级的新机遇、国内比较优势的变化和建设升级版中国经济的新要求，中国对外开放战略的主要目标应该从历史上转变为增强全球生产价值链中的分工，即以价值链升级为导向推进对外开放战略。

记者:实施以提升价值链为导向的对外开放战略，需要重点做哪些工作？

龙国强:一是着力改善投资环境，从制造业开放转向制造业和服务业并重，为高端产业和生产要素创造有吸引力的投资环境，大力发展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提升服务业国际竞争力。以海关特殊监管区域为依托，建成国际R&D、国际制造、国际贸易、国际结算、国际物流和国际维修的“六大中心”。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建立是新一轮对外开放的重要举措，服务开放和外资管理体制创新是其重点。二是优化出口结构，从以制成品出口为主转向制成品和服务出口并重的新格局。大力开拓新兴市场，加大海外项目承包力度，重点推进技术密集型成套设备等资本货物出口。大力发展服务外包，提升服务出口的技术含量和价值含量。第三，大力实施“走出去”战略，由“引进来”向“引进来”、“走出去”转变，打造世界级的中国跨国公司。牢牢把握海外低成本M&A机遇，获取技术、R&D能力、品牌和国际销售渠道。第四，要大力增强中国的软实力，实现对外开放由注重实体经济向实体经济和规则制定并重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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