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夫：除了国防等行业外 不应该再给国企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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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经济学家林毅夫在浙江接受记者专访时，来到浙江指导浙江金融工作。

从2008年到2012年，林毅夫成为世界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和副总裁，主管经济发展，也是第一个在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中担任如此高职位的中国人。

停止不当的财政补贴

“中国目前的金融体系侧重于银行和股市，这意味着低收入群体为高收入大型企业提供补贴。大多数大型企业，包括国有企业，已经发展到一定阶段，不应继续接受金融系统的财政补贴。资金和其他资源应该向脆弱的中小企业倾斜。”林毅夫的话击中了地板。

林毅夫表示，在中国经济转型之初，国有企业遇到了许多问题，并获得了大量政府补贴。如今，许多国有企业已经在国内乃至国际市场上变得具有竞争力。“除精密加工、国防等相关行业外，不得对国有企业给予补贴”。

在解释“补贴”一词时，他表示，中国目前的金融结构导致了金融抑制，资金价格被变相压低。价格降低后，能够从金融系统获得资金的企业实际上得到补贴。“在金融体系中，能够为大企业服务的大银行是主体，绝大多数农民和中小企业无法获得金融服务。这一结果相当于让低收入人群获得高补贴收入，而这个行业被扭曲了。就要素市场资源而言，我们是一个资源极度短缺的国家，但资源的分配是不公平的，造成了谁能得到资源，谁就能赚到一笔钱，这方面仍然没有改革。”

“在当前的金融体系下，小企业、农民和普通家庭将资金存入银行或投资股市，导致资本资源过度集中。只有大型国有企业和富有的人才才能获得更好的金融服务，这将导致国家分配越来越集中于大型企业，收入分配差距将越来越大。”林毅夫说，中国今天仍然是一个中等收入国家。在向高收入国家转型的过程中，必然是一个产业结构和技术结构不断变化的过程。必须有市场竞争，这样才能更好地分配资源，通过竞争提高经济发展的积极性。

不要盲目追随“发展现代金融”

林毅夫透露，学术界正在讨论中国下一阶段改革的主要策略。他认为要素市场改革是重中之重，尤其是金融改革。目前，国内舆论关注的利率市场化只是金融改革的一部分，而改变金融结构更是至关重要。

林毅夫认为，中国金融业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盲目追随“现代金融的发展”，未能因地制宜地建立起合适的金融体系。

“现代金融是像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的金融。发达国家的模式是什么？其产业和技术处于世界前列，其主导产业的技术和产品创新风险非常大，相应的资本需求规模也很大。适合这种模式的是大银行、股票市场和风险资本。”林毅夫说。

林毅夫担心这种适合发达国家的金融经验现在正在世界各地推广。“包括我服务过的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都存在这样的问题。”

例如，林毅夫说，当他还是世界银行的首席经济学家时，他去过非洲的一个小国，那里的人口不到800万，人均年收入不到1000美元。所有行业都还处于初级阶段。然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建议该国领导人应该发展股票市场、风险资本，而不是小银行。“这完全是一座在建的城堡/”

浙江即将进入人均年收入1万美元的关口。"一旦突破，浙江将真正具有竞争力."林毅夫说，浙江的金融改革要为经济转型升级服务，就必须了解现阶段实体经济的特点和产业、企业的形态。另外，要熟悉企业资金的需求规模特征和风险特征。

林毅夫说，发达国家的许多技术已经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作为领导者，要想进一步开展技术R&D和创新，面临着极高的风险，产业升级后的市场需求需要不断探索。“目前，中国的产业升级大部分还在国际技术范围内，所以一些国内技术应该在相对成熟的基础上进行开发和创新。浙江传统产业基础雄厚，技术研发和产业升级风险小。金融结构的构建必须根据企业所需的资本、客户风险和资本动态个性来设计。”

可以保持8%的增长

在分析了国内外经济形势后，林毅夫认为，由于1929年大萧条时期积累的经验，2008年世界各国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措施是及时和果断的。然而，世界经济并未真正走出这场危机，这表明欧洲深陷主权债务危机，结构性改革被推迟。美国实体经济尚未恢复到危机前的水平，股市泡沫巨大。

林毅夫表示，在本轮金融危机中，发达国家竞相让本国货币贬值。2012年，各国的适度宽松政策和低利率金融政策鼓励金融机构进行大量短期投机。美国资本冲击了国际商品市场。例如，今年4月中下旬，国际黄金价格(1286.20，0.90，0.07%)在一两天内暴跌10%以上，这是由国际热钱造成的。

目前，美国的道琼斯指数已经超过2008年，但是美国的实体经济还没有恢复到2008年的水平，这说明美国股市的泡沫是巨大的。因此，美国投资者将长期面临高风险、低投资回报的局面。

“在今后的五到十年里，我们将面对这样一个脆弱的局面，准备长期艰苦奋斗。”林毅夫提醒道。

与国际形势相比，林毅夫显然对国内经济更加乐观。“中国经济一直保持着8%左右的增长速度，这完全是零增长。”他说。

林毅夫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自2011年以来已经放缓，这只是一个周期性问题，而不是结构性问题，因此在西方学者眼中，这不是经济崩溃。

他分析说，过去两年经济放缓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外部需求逐渐减弱，欧洲是中国最大的出口市场，美国也遭遇了财政悬崖。两大市场需求疲软导致国内外贸企业信心不足；二是2008年启动的国家4万亿投资计划，大规模投资交通、基础设施等行业。大多数项目接近完成，没有新的投资进入，经济增长已经放缓；第三，自2011年以来，为了防止房地产泡沫和控制通货膨胀，政府加强了宏观调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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