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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想要新一轮的积极政策,我们应该优先考虑财政政策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世界银行前高级副总裁兼首席经济学家林毅夫表示,8%的增长潜力与8%的增长差距在于改革是否到位,产业转移和升级是否遵循比较优势,是否充分利用后发优势。在“三驾马车”中,投资和消费不会放缓,未来几年的经济增长完全有可能达到8%。
林毅夫认为,中国的经济增长仍将由投资驱动,技术创新和基础设施建设将是投资驱动力的两大组成部分。投资需要更多地依赖财政政策,而不是货币政策。消费是经济增长的结果,不能作为促进经济增长的手段。经济增长的实质是劳动生产率的不断提高。如果劳动生产率没有提高,增加消费将成为无源之水。
中国经济
可以持续高速增长20年
中国证券报:你一直对未来20年中国经济持乐观态度,但根据数据显示,从2011年第一季度开始,中国经济同比增速连续7个季度下降,2012年第三季度仅达到7.4%,第四季度上升至7.9%,但今年第一季度下降了0.2个百分点。如何看待中国当前和未来的经济增长形势?
林毅夫: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增长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在下降,而且处于相对较低的增长水平,这是一种罕见的情况。然而,目前中国经济增长放缓是周期性的,而不是结构性的,可以通过投资解决。在投资的驱动下,中国的工资水平将随着劳动生产率水平的提高而不断提高,消费水平自然也会提高。三驾马车的投资和消费不会放缓,未来几年8%的增长潜力是完全存在的。
然而,8%的增长潜力与8%的增长之间的差异在于改革是否到位,产业转移和升级是否遵循比较优势并充分利用后发优势。许多人的误解在于断章取义,删掉了“潜力”这个词。
消费是发展的目的,投资是发展的手段。要搞清楚两者的辩证关系,中国的经济发展潜力是很大的。由于中国与发达国家的技术差距和产业差距相当大,在产业升级和技术创新方面仍有许多优势。一个国家的长期经济增长取决于其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速度。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可以学习或采用发达国家的成熟技术,化劣势为优势。与许多亚洲经济体相比,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大陆目前的经济发展相当于1951年的日本、1977年的韩国和1975年的台湾。在接下来的20年里,这三个经济体分别保持了9.2%、7.6%和8.3%的增长率。我认为,从这些经济体的发展轨迹来看,中国仍有潜力保持8%的年均增长率,并能在20年内继续保持高速增长。
消费是做不到的
促进经济增长的手段
中国证券报:在很多人眼里,“投资”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不好的同义词,它往往与粗放式增长和环境污染联系在一起。培育新的消费增长点被认为是调控的新重点。消费能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吗?
林毅夫:国际金融危机后,外国认为中国投资过多,消费不足,导致国际收支失衡,引发了国际金融危机。对此,国内外许多学者认为,中国经济应该由消费驱动,而不是投资。但是我们应该看问题的本质。
经济增长的实质是劳动生产率的不断提高。没有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经济就不能增长。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必须依靠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然而,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都必须以投资为载体。根据新界说,中国的工业仍有很大的升级空间,许多基础设施仍需改进。如果放弃投资,我们如何提高生产率,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如何通过改善基础设施来降低阻碍经济增长的高交易成本?
没有投资,就没有技术创新和产业升级,劳动生产率水平自然不会提高。如果劳动生产率没有提高,增加消费将成为无源之水。如果劳动生产率水平没有提高,但经济继续增长,消费继续增加,我们只能依靠借贷。如果明年出现这种情况,劳动生产率将不会提高,但债务将会积累,当本金和利息偿还时,危机就会到来。世界上所有的危机都是由过度消费造成的。美国就是这种情况,南欧国家也是这种情况,它们在全球借款。
我不反对消费。消费非常重要,但消费必须是经济增长的结果,不能作为促进经济增长的手段。消费是现阶段的需求,但消费后是不可持续的。投资是当前时期的需求,但在下一个时期,它将转化为生产力,生产力可以产生收入来支持新的需求,包括消费需求和投资需求。
过分强调消费意味着我们没有分析现阶段的特点。在发达国家,消费现在是主体。其中70%以上是消费,50%以上是投资。这是不对的。我们能比较一下吗?如果我们接受外国理论,让中国关注消费,这是在公开要求中国陷入危机。现在大多数陷入危机的国家都是由过度消费造成的,从来没有一个国家因过度投资而陷入危机。更重要的是,在经济发展过程中,有一些国家因为根据比较优势过度投资而陷入危机。
投资依赖于技术创新
和基础设施建设
中国证券报:投资本身是无罪的。我们应该更加注重投资的质量。你认为如何改变投资模式,提高投资质量?
林毅夫:未来,中国经济增长仍将由投资驱动,技术创新和基础设施建设将是投资驱动力的两大组成部分。
在前两轮中国积极财政政策中,大部分投资于高铁、港口和机场,但城市之间的基础设施仍相对薄弱。此外,城市内部的基础设施,如地铁、城市污水处理和环境保护,还比较欠缺,空的投资空间很大。这些投资将带来可观的经济和社会效益。
就软件而言,发展中国家和转型期国家肯定存在体制扭曲。随着经济的发展,我们必须不断完善,这就是为什么李克强总理一直强调改革。改革是最大的红利。改革能真正提高效率,促进中国经济增长。考虑到所有这些因素,中国将有潜力在未来20年保持8%的增长。这一潜力能否实现取决于改革能否继续。
中国证券报:据报道,管理层近日警告称,地方隐性债务问题突出,甚至不排除地方债务危机的可能性。地方债务水平高,社会融资规模大,如何筹集巨额投资资金?货币政策如何引导和支持投资的健康发展?
林毅夫:中国还有大量的国有资产,其中相当一部分本应在当年拨入社保基金。如果算上这一块,中国政府的负债率甚至会低于gdp的40%,投资能力是无忧无虑的。
在我看来,当前的投资需要更多地依靠财政政策,因为财政政策可以控制资金的流动,而货币政策却难以控制。
目前,财务管理存在一些问题,并有所改进。例如,如果一个项目的总投资为1亿元,而银行同意支持该项目,它将把1亿元转入项目账户,项目投资者将开始支付利息。然而,这个项目可能需要4年才能完成。在第一年,它只需要借2500万元,但现在它必须支付4年的利息。实际上,2500万元的利息是1亿元。在这批基金中,实际支付的利率是名义利率的四倍。利率有多高?在这种情况下,贷款在银行,这很容易鼓励贷款人进行投机。这导致贷款创造储蓄,1亿元中取之不尽的部分将变成储蓄,而储蓄将增加为贷款,贷款将变成储蓄,储蓄将变成贷款,这将导致我们目前的m2接近国内生产总值的两倍。
根据实际数据,从2007年到2011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长20万亿元,储蓄增长40万亿元,贷款增长30万亿元。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认真思考为什么实体经济增加了20万亿元,而储蓄却增加了40万亿元。这是贷款创造存款,存款创造贷款,贷款继续创造存款的结果。在这种模式下,金融机构肯定会感觉“不错”,并赚取大量利息,但不要忘记,许多风险也被埋没了。
在这种情况下,首先,如果我们想要新一轮的积极政策,我们应该优先考虑财政政策,坚持稳健的货币政策是正确的。我们不仅要继续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还要改进银行的资金管理方法。对于上面的例子,一个更合理的方法是,由于贷款将在四年内使用,银行最多只能在未来三年内收取贷款承诺费,不收取应收利息。这样一来,银行在第一年只能贷出2500万元,如果资金用光了,就不会变成存款。
像这样的一些问题是可以改进的,但是改进的方法不仅仅是看国外的理论做什么,而是看中国的实际情况。我们不能依靠某个时代的外国理论,而认为问题已经解决了。
避免没有工业支持的城市化
中国证券报:城市化无疑将释放巨大的投资需求。如何避免走新型城镇化的老路,快速做大,实现房地产?
林毅夫:经济发展的进程将不可避免地从资源型产业转向制造业,从制造业转向服务业。因此,劳动力将不断从农业向制造业和服务业转移。制造业和服务业都是相对集中的规模经济,因此劳动力必须从农村转移到城市。从这个角度来看,城市化不仅是经济发展的结果,也是经济发展的条件。由于制造业和服务业具有很大的规模特征,如果城市化不发展,这些规模特征就无法发挥作用。
如果城市化被人为地推高,工业不发达,当劳动力从农村转移到城市时,就会出现大量的失业问题和社会不稳定。相反,如果城市化受到人为的限制,规模经济将不会发展,这也将阻碍经济发展。
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城市化是不可避免的,是我们从中等收入国家向高收入国家转变的必然结果和条件。因此,未来的城市化发展需要在政策实施前进行设计。在我看来,这次城市化会议的推迟是为了更好地设计政策,避免没有产业支持的政策失误导致人口、基础设施和房地产过度城市化。
标题:林毅夫:中国经济增长仍将由投资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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