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以宁：收入分配制度的改革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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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以宁

李一宁:收入分配制度改革

我国目前迫切需要改革收入分配制度，重点应放在初次分配(按劳动、资本、土地、技术等生产要素分配)，而不是二次分配(在初次分配的基础上，通过税收、政策、法律等措施调整各收入主体的收入水平)。

对于初始收入分配制度的改革，我有几点建议:第一，新农村改革的出发点是赋予农村土地产权。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城市产权问题已经基本澄清。在农村地区，土地属于集体所有，祖传的房屋没有房地产许可证，在家庭土地上建造的房屋，即使建造得又高又好，也没有产权证书，产权处于虚拟状态。农村土地产权不清实际上导致了城乡分配不平等，并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收入分配改革。

第二，工人和雇主必须有平等的地位。现在，无论农民工来自农村还是城市，他们通常都是以个人的身份出现的。相比较而言，雇用他们的大企业有些强大。因此，双方的谈判地位不平等，工资由强势一方决定，这也是一个初始分配的问题。西方国家通过工会组织解决这个问题，但在中国，谁见过工会要求农民工工资？因此，这必须改变。

第三，教育制度应该改革。在我国现行体制下，城乡之间教育经费和资源的分配是不平衡的，这很容易导致社会阶层的固化和“世袭”职业，也就是说，农民工的子孙仍然是农民工。如果这种情况不改变，最初的分配也会有问题。因此，我们应该增加对农村教育的投资，城市学校不应该排斥农民工子女。

当然，二次分配也很重要。这一点主要是通过城乡社会保障一体化来调整的。在西方国家，已实施多年的福利政策强调，当初次分配出现差距时，将通过税收、补贴和福利等手段在二次分配阶段缩小差距。然而，在中国，由于城乡户口的存在，许多农民工无法享受城市居民的福利。也就是说，初次分配的差距在二次分配中甚至再次扩大。要想弥补这一差距，就应该把重点放在加快城乡社会保障一体化上，这是整个中国经济面临的一个升级问题，非常迫切。

如何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

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于，中国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投资冲动循环——地方政府增加投资，扩大信贷，以增加财政收入，缓解就业问题。因此，尽管国内生产总值有所增长，但随之而来的是通货膨胀和物价的快速上涨；为了抑制通货膨胀，中央政府别无选择，只能采取紧缩政策来减缓经济增长，但这样做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地方财政收入和就业……这种循环使得经济发展呈现出大起大落的“不健康趋势”。

事实上，比gdp更重要的是经济发展的质量。我们如何提高经济发展的质量？首先是优化结构。因为技术在发展，客观情况在变化，结构的优化没有止境。例如，20多年前，全世界的环境保护概念要求废水、废气和废渣不应有毒。今天的环保概念还包括无毒，但它更进一步:二氧化碳将影响世界气候，因此有必要减少排放和调整工业结构，以低碳。

第二，持续的技术创新。一些企业不愿创新，认为“他们不会独立创新，等待死亡；自主创新，早死”。你为什么“早逝”？因为融资成本太高，利息负担很重。此外，融资也不容易，尤其是当经济形势不好，而那些想借钱的人又不能借钱的时候。许多私营企业已经打破了他们的资本链，无法维持下去。这不是“过早死亡”吗？正因为如此，中国的实体经济，尤其是制造业，能够真正实现自主创新，而且大部分仍然依赖于国外技术，这也导致中国实体经济的数量大幅增加，但其质量仍然远远达不到世界的要求。

房地产业应该如何健康发展

我不提倡限购，它实际上抑制了普通人购房的需求。当孩子们长大有了家庭，他们就不能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了。你不能让他买吗？另外，每个公民都有买房的权利，所以不能有地区歧视。我建议将购买限制改为销售限制。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从新加坡的经验中吸取教训:如果你在买了房子后再转卖，你卖得越早，你缴纳的税就越高。例如，如果你在一年内转售它，你应该支付房价的16%，并在第二年将其降低到12%。

此外，政府采购应实行招标建房制度。也就是说，地方政府首先分配一块土地用于建造低价出售或低价出租的住宅，确定每亩土地的价格，同时公布技术标准和住房质量。开发商正在竞标。在相同的技术标准和质量条件下，谁出价最低(每平方米价格或租金)，谁就中标。如果交货日期延迟，质量不合格，或收取额外费用，将被处以重罚。这可以避免地价越高房价越高的情况。

评价改革成功的标准是什么

我的评价标准是改革是否不可逆转。至于最成功的改革，我认为有三个:一是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改革；第二，国有企业的股份制改革和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证券市场；第三，民营经济的崛起。这三块大石头被抛入水中，溅起浪花。从那时起，中国经济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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