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男案引官场地震：多个官员为批项目送钱被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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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的地方政府

刘铁男被“双规”后不久，贵州省黔东南州的官场发生了动荡。这条从南到北的新闻不是一个不相关的巧合。

2013年6月，黔东南州副省长、凯里市市长洪金洲接受调查。《财经》记者从可靠消息来源获悉，洪金洲涉嫌在房地产行业寻租，但最直接的导火索是他代表受益人向刘铁男交付了100多万元用于国电清江电厂项目的审批。

在洪金洲被调查前近一个月，凯里市副市长、原市政府办公室主任陈鹏被带走调查，市政府办公室财务人员也配合了调查。

洪金洲同时担任许多职务。他是黔东南州副省长、开利市市长，兼任鲁比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和开利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在洪金洲任期内，凯里的经济数据取得了快速进展。2012年，全市农民人均收入6155元，同比增长18.9%，位居全省30个经济强县之首。在采访中，很多当地人都认可的工作能力，但一些熟悉洪的人说，他“大胆”，“相信有钱能使”。由于他在招商引资、经营项目、投融资等方面的成就，洪金洲得到了广泛认可，并一度成为省政府设定的标杆人物。当地政府来工业园区学习功课，所以他的事故也让省里尴尬。

洪参与调查的国电清江2× 66万千瓦火电项目位于庐山工业园区(鲁北经济开发区)。

2008年7月，黔东南州政府成立了清江电厂工作协调领导小组，由副省长亲自带队，国家发改委、交通部、国土资源局领导参加。

2009年1月，贵阳喜来登酒店与洪金洲代表凯里市政府与国电集团贵州分公司签订了投资清江电厂的合同。同年11月，项目预可行性研究审查开始。2010年1月，仅仅三个月之后，初步可行性研究报告已经编写完毕，正在等待审判。

53亿元的巨额投资拉动了国内生产总值，这是地方政府推动项目尽快启动的动力，但并不仅限于此。由于工业园区以高能耗项目为主，有可靠的电力保障，也将成为吸引园区投资的优势。2010年，由于煤炭、干旱等突发事件，以及工业企业用电恢复强劲，贵州省出现电力短缺，黔东南州也不例外。

与国电贵州分公司关系密切的人士向《财经》记者透露，2008年冰灾期间，贵州东部和南部500千伏输电线路的钢塔倒塌，造成电网瘫痪，黔南州首府都匀停电10多天，凯里在凯里电厂的保证下得以幸免。2009年，凯里电厂因“压力大，压力小”而退出，凯里市部分代表以确保用电安全为由予以反对，被凯里市政府平定建设更大的清江电厂。然而，清江工程自2008年开工以来，已有6年未取得“公路带状用地”，这让政府倍感压力。凯里市多次向省里报告了该项目的紧迫性和重要性。

2010年9月7日，洪金洲在一次公开讲话中透露，原列入“十二五”规划的清江电厂，经过努力，决定在“十一五”期间提前开工建设。三个月后，项目预可行性研究报告通过了全国论证。

根据2011年3月政府与企业签署的会议纪要，项目静态投资的基准日定为2011年1月，项目资本金为国电贵州分公司投资建设的项目动态投资的20%。资本金以外的所需资金由银行贷款解决，中国建设银行(报价、询价)和中国农业银行(报价、询价)已出具贷款承诺书。

“一条条道路”的诱惑

2012年6月，凯里市委书记黄远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经过积极努力和协调，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已经通过了国家电力规划院的审查，正等待最终获得国家能源局的“道路”。

本办法所称“道路”是指经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批准开展前期工作的项目。根据规定，首先要走“一带一路”，然后完成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环境评估等前期工作，再由省发改委报国家发改委审批。

上述与国电贵州分公司关系密切的人士透露，这样的流程在实际操作中很少遵循，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做前期工作时走“路带”。因为同一个省有很多项目，所以它们之间有审批的竞争。所有项目均由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提交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审批。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有自己的考虑，该报告还是不该报告。

在各种因素中，前期工作的成熟是其中之一。“例如，一个省有两个项目有条件审批，但如果其中一个项目在前期没有完成，肯定会优先考虑前期。”

在贵州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向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报告了许多要批准的项目之后，对“道路”的竞争才刚刚开始。“所有的报告都不止一批。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NDRC)将选择最佳项目并予以批准。他们批准了三个，实际上可能报告九个。”接近贵州省发改委高层的人向《财经》记者介绍。

当省政府提交给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审批时，它通常会结合该省的能源规划进行报告。在贵州电力工业“十二五”规划中，清江项目仅次于六枝、织金项目，位居第三。第三个原因是，清江项目在“十一五”期间提前开工，但“十一五”期间的六枝、织金项目没有得到国家发改委的批准，所以这两个项目与“十二五”期间的清江项目一起留了下来。

在“十二五”规划中，洪金洲名列前茅，同时不断争取支持，包括《关于进一步促进贵州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2号文件)中的“清江工程”。2号文件于2012年4月发布，由包括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在内的42个部委制定，由国务院为贵州量身定制。其中，“做大做强能源产业”项目包括“加强“西电东送”火电基地供电点建设，加快建设六枝、织金、安顺三期、清江等一批大型坑口电厂和十字路口电厂”。

“凯里市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以尽快得到'道路地带'，并一直在努力通过国家和省。”上述与国电贵州分公司关系密切的人士透露，要拿到“路条”并不容易，很多项目从早期就拿到“路条”需要七八年的时间。以前的钱一旦投入使用，就开始烧钱，拖得越久，花的钱就越多。如果你最终没有得到“路条”，最初的投资将会被浪费。此外，上一份报告对时间很敏感。例如，环境保护部的环境影响评估不能持续两年以上，如果过期，将需要花钱重做。

2012年10月，贵州省政府领导率团专程来到国家发改委，就全省部分火电项目，特别是清江项目的审批进行沟通。自那以后，贵州省政府向国家能源局发出了一封关于清江项目的特别信函，要求尽快公布。

“万事俱备，只欠一条路。”前述与国电贵州分公司关系密切的人说:“他卡住了，你一点脾气都没有。”

寄钱给“插队”

除了渎职因素外，清江项目被国家发改委“卡住并否决”，还有其他的隐忧。“说实话，从内部条件来看，不具备养马的条件。这个项目是给凯里的，凯里也是一个少数民族地区。”上述接近贵州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高级官员的人士解释说，贵州的火力发电厂主要是坑口电厂，而贵州东部是一个缺煤地区，清江项目的动力煤需要从织金输送，这就增加了发电成本。

上述与国电贵州分公司关系密切的人士也承认，该项目在国电排名较低，仅从经济角度来看，并不是一个高质量的项目。在做可行性研究报告时，所有指标都是范围内最有利的值，即使如此，它们也只是通过了投资门槛。

“国电愿意这么做，部分考虑是为了解决自己员工的安置问题。凯里电厂关闭后，原电厂员工压力很大，不能抛给社会。当地有一个新项目可以作为救济。”这位人士表示:“国电的底线是，你可以少赚钱，不赔钱。”

对热能的需求下降已经成为另一个不利的背景因素。2011年，贵州火电年发电利用小时数为5589小时，2012年降至5288小时。据相关估计，2013年可能会继续下降。贵州省火电盈亏平衡点为5500小时，低于这个平衡点，火电厂将亏损。“如果连续超过6000小时不批准，可能是失职，但目前贵州对火电的需求并不迫切。”知情人士表示。

2012年12月3日，为了实施清江工程，洪金洲拜访了国家能源局。随着省政府的公函铺平了道路，洪金洲“兴冲冲”地走了。

到达国家能源局后，洪金洲直接去了当时电力部门负责人的办公室进行沟通。在半个小时的办公时间里，洪不断强调，清江工程已进入二号文件，在全省“十二五”规划中名列前茅。另一方面，能源局的批准更多地是指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报告的项目排序。

根据当时省发改委的申报，清江项目之前至少有6个项目和普安项目。普安项目最初在贵州省“十二五”规划中排名较低，但在申报前就已跨越清江项目，但普安项目从未获批，清江无法获批。

《财经》记者获悉，洪金洲向刘铁男进贡100多万元，只是要求后者绕过之前的项目，提前发行“路条”。据了解，作为一名副部级的地方官员，洪金洲在工作中没有机会直接接触刘铁男。目前还不知道这笔钱将如何送出，以及如何确定。然而，在随后与贵州省的沟通中，国家能源局的一位相关负责人表示有意加快审批，但贵州需要在排名中推进清江项目。

“在电力项目的审批中，排名很神秘。如果你晋级，你可以提前一年或两年投产，你将有一个或两个亿的额外利润。”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财经》记者。

在与国家能源局的沟通中，洪金洲被建议“想办法澄清煤炭问题。”煤电一体化和煤矿控股是可能的。”知情人士解释说，“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非常支持贵州。杭口电站有六个分支。因为有煤，它会被批准的。”据《财经》记者报道，该项目的煤矿目前由其他企业控制，因此在煤炭价格和产量分配方面话语权较弱，当地政府正在为此做出努力。

12月6日，在访问洪金洲几天后，有权批准该项目的刘铁男被实名举报。因此，批准该项目存在风险。自2013年2月以来，六枝项目、织金项目、华润电力毕节电厂项目、盘北低热值燃煤电厂二期项目相继获得了道路带状用地，其中有许多项目原本位于清江之后。清江项目目前已经暂停。

5月11日，来不及行使审批权的刘铁男被“拘留”，不久就放弃了洪金洲。之后，相关调查组前往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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